安子健的臉色白的嚇人,好一會兒才道:“沒想到會是這樣,還能怎麼辦,按照上面的意思辦。神龍都說了田家有違天意,查——”說的咬牙切齒。
從幽州趕來那位在剛才就已經暈了過去,鄭放緩了緩撲通亂跳的心,還沒開口說話就聽下面人來報,說在坑裡找到了田大老爺。
“哼,”安子健冷哼道:“不必送回去,把田老爺請回府衙。”
……
從那日起,門庭若市的田家成了溫神一般的存在,與之比鄰而居的人紛紛搬走,幾天的功夫那昔日貴人聚集的街只剩一家,同時也傳來那個被祥瑞之兆籠蓋的孩子死了,下人紛紛逃離。
這日,天氣沉沉,鄭放騎馬,親自帶著人來到田家的那條街,他不敢進,便讓手下人去。
磨磨蹭蹭了許久,回報說要抓的人當場吊死了。
“沒用的廢物,”鄭放不怎麼在意的踹了手下人一腳,摩挲這下巴道:“人死了也的拉出來交差,那田家的第三房夫人可是指派下人燒死了胡家村大大小小五十多口子,總的給死者一個交代。”
這件事在昨日就已經公佈出來,並且拿住田家逃跑的下人審問過了,田家三房夫人的罪已定,民眾都等著看他們怎麼被懲罰,出了這樣的事,群群憤慨。
人竟然以死,鄭放沒法兒交代就只能親自去請三房夫人的屍首。
偏門開著,只一個年邁的老頭子看著,鄭放老頭去通報,他帶著人慢悠悠的只在府邸中,昔日的繁花似錦猶在眼前,今日的田府死氣沉沉,到處可見的下人沒了,地上都積了垃圾,偶見一個小丫鬟,還沒怎的就嚇得鬼哭狼嚎,包著包袱匆匆跑掉。
幾日功夫就沒落至此——
田家的幾個當家人,包括那個在京城做大官的,都牆倒眾人推,被揭發了罪狀,大到貪墨,愚弄權術,買官賣官,小到使用禦用品,侵佔民田,強搶民女,一樁樁一件件惹得天子動怒,百姓震驚,田家有罪的都下到了大獄,等待核查。
胡家村的案子,只是其中小小的一件。
沒想到鄭放慢悠悠的一路,才等來一個主事的。
695兩年後
沒想到鄭放慢悠悠的一路,才等來一個主事的。
是個老嬤嬤,自我介紹說是大房夫人身邊管事的。
“我得把田曲氏帶走,”田曲氏就是三房的太太,鄭放冷漠臉。
老嬤嬤有些激動的道:“人都死了,大人連屍首都不肯放過不成?”
哪是他不想放過。鄭放皺眉:“龍石被黑霧纏繞,只有你們田家人的血才能洗刷,做了那麼多的惡事害怕死後不能善終?那就不該做惡。”
老嬤嬤一個人如何敢真的攔他,哭著咒罵:“喝人血的不得好死。”
鄭放無奈,帶人檢查了死的猙獰的人,割開面板取一小罐的血就走了。
其實只是傳聞兇狠,那龍石不用血也慢慢的能靠近了,只還不能移動。
人們都說怕是要田家人死光了才行,想想就毛骨悚然。
十日後——
因查出田奉監考的科舉舞弊,本年的科舉選取人選一律作廢,科舉舞弊是大罪,兼之田家眾人查出來的罪刑一併處罰,田奉等人斬立決,田家男丁發配邊關入賤籍,永世不得錄用,十歲以下女子被送回親族,其餘的入賤籍,一同發配。
曾經轟轟烈烈的田家轟然倒塌,消匿在世間角落,速度快的讓人反應不及。
期間有多少人的手筆,謀劃此時的當事人,也算不清楚了。
兩年後。
“姑姑,我們要去哪裡?”牛背上,紮著沖天辮的小童口齒伶俐的邊啃甘蔗邊說話。
走在田埂間,戴鬥笠的女子抬頭看他:“今天是你祖奶奶的忌日,我們去看她。”
小童的大眼珠子轉了轉,口裡甘蔗也不吃了,癟著嘴道:“姑姑不高興了。”
“沒有,”女子抿這朱唇笑了笑,摘了鬥笠背在身後,對這小童伸出手臂,“來,姑姑抱你。”
很少被姑姑抱。
小童高興了,一下子從牛背上撲到她懷裡,被打了屁股也高興:“看祖奶奶去嘍。”
女子單手抱著他,時不時的停下來與田間耕種的農人打招呼。
“姑姑,他們為什麼這麼尊敬你?”小童好奇,撲閃這大眼摟著她的脖子問。
“因為我同樣尊敬他們啊,”女子垂眸看他,空出一隻手給小童擦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