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的珠簾晃動這,一道屏風隔絕了依舊憤怒的蘇文的視線。
命令他的是李顯,自家姑娘的夫君,蘇文不但不能不聽,還的畢恭畢敬的去完成,他總不會害自家姑娘就是了。
拿起桌子上的藥方子,蘇文匆匆去了。
“我怎麼了?”屋內的燭火提醒剛剛醒過來的胡小滿,她暈了很久,已經恢複過來的視線努力試圖看清背光而坐的李顯。
他似乎是累極了,聽到孱弱的說話聲驚醒。
“你醒了?太好了。”他激動的攥住胡小滿略顯冰冷的手,光線從側面投過來,看到他面容憔悴,嘴巴上幹幹的脫皮,眼低是化不開的擔憂。
她伸手撫上李顯的面頰,心疼道:“讓你擔心了,我昏迷多久了?天都黑啦。”聲音有氣無力。
“一天了,”李顯抓住她的手,埋著頭,“大夫說你鬱結於心才會如此。你在煩悶什麼?還是又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別再瞞著我了。”
只是鬱結嗎?肺部出來問題而已,就最近發生的破爛事還不至於把她打擊到,不止於此的。
難不成得了什麼治不好的病?才十五歲能得什麼英年早逝的病?
胡小滿愣愣的把自己嚇出一身的冷汗,她還沒活夠呢,有那麼的事情要做,還有這個人要陪,哪能現在就死。
“你在想什麼?”李顯的手輕輕的擦著細滑的麵皮過,在沒有血色的唇瓣上摩挲,試圖讓她看起來健康點兒。
“有什麼心結不能跟我講?”看著她眼簾下垂不說話,他手下用力,握住小滿的下巴,看她一言不發黯然傷神,眼圈頓時紅了氣惱的低吼,“我被你嚇死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以為你要死了,我只有你了,只有你,別這樣了,行嗎?”
“我”我委屈啊,我也不知道怎麼搞得啊。
胡小滿眼巴巴的看著他,下巴不能動,就飛快的舔了他一下,可憐兮兮的眨著眼睛道:“別跟我一個病號發火啊,我保證,沒下次了。”
“嗯”
把她拽到懷裡,緊緊的抱著。
李顯眼底有道淚光浮動:“是我沒照顧好你,若不是那日說了那些刺激你的話,你也不會吐血,怪我,是我害的你如此,是我,是我。”
“胡說什麼,”拍了下他微微發抖的後背,胡小滿有些動怒,“不管你說沒說過,那些都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不想在他面前提及傷心事,她閉上眼睛嚥下那些讓自己發抖的話。“咳血的事兒是我自作自受,與你無關,以後不要在說這樣自責的話了,我們已經是夫妻,為了你,為了我們,我也要趕快好起來,你會一直配合我吧?”
久久的,李顯才“嗯”了聲。
她這一病就是好幾天,不在那樣嚇人的吐血,只是整天沒精打採,掩飾不住的疲倦,大多數時間躺在床上發呆,或者盯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究竟怎麼了呢?
她把每天都當做最後一天過,享受著李顯的溫柔。
這日天氣很好,滿室的陽光。
李顯用薄被擁著她坐在窗前的塌上。
由於在驛站逗留的太久,又有重病號,他們不能久留,搬到這小城中的客棧,唯一好的就是院中那一顆顆的常青樹了。
他們坐在窗前,正對著沒精打採的樹木。
胡小滿揚起下巴,蒼白的臉被陽光照的透明,一對兒透亮的琥珀色眼睛柔柔的看著堅毅的下巴,那上面冒出青色的胡茬。
“你走吧,別陪我在這裡耽擱下去了,”她忽然道,聲音懶懶的。
彷彿預料到她會這樣說一樣,李顯垂下濃密的睫毛看了她一眼,骨節分明的大手丟了書,覆在小腦袋上摸了摸。
670樸質的感情
“以前我要走,你不讓。現在我不想走,你卻趕我。”那隻罩在發,“休想。”霸道又幼稚。
胡小滿珉珉唇,嘴角上揚:“不是說好了要上京趕考嗎?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書,終於能一展才華抱負,怎麼能眼睜睜的錯過春闈呢?你曾經也說過以後若是高中了就外放,做個小官造福一方,夢想都還熱乎著呢,半途而廢算什麼?聽我的吧,讓蘇文陪你上京。”
“不長記性,”李顯曲這手指敲了她一記,看著小滿眼巴巴的,他心軟,在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你總在做認為對我好的事兒,心了拿定了注意就一股腦的去做,想過我嗎?”
聞言,胡小滿埋頭在他懷裡蹭了蹭,雖然沒說話,但認錯的意思很明顯。
“唉——”李顯認命的嘆氣,看著她漆黑的發頂出神,“別胡思亂起了,我現在不會走的,也並不想去京城。”
“那你想去哪兒?”胡小滿緊張起來,蹬了被子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抬手去摸她的頭,被躲開了,李顯悵然若失:“發現你變了不少,以前那麼自信,現在還怕我跑了不成?傻蛋?”
聞言,胡小滿頓時胯下肩膀,壓著竄到喉嚨的咳嗽道:“上京的事兒怪我沒跟你商量,既然不想去就不去了。”頓了一下又緊跟著問,“那你想去哪裡?不會是忘了咱們的三年之約吧?”聲音怪怪的看著有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