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李顯失聲呢喃。
她恨紅的眼還在看著曹青,又問道:“是誰庇護了你們?”
“田田家。”曹青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嘴巴還在不斷的蠕動。
胡小滿聽到他說:“還有周家,李家。哈,所有,所有你得罪過的人,都都庇護過我。”
田家,周家,李家,府城的兩大士族都包括了。胡小滿閉了閉眼,接著道:“具體都有誰?那個傳信的和尚已經在我手裡,你若是有一句假話,我讓你們後悔活在這世上。”
“我娘,我娘。”曹青抬頭看向她。
胡小滿勾勾唇角:“你若是說的都是真話,我就放你娘一條生路。”
“啊啊”
悽厲的慘叫從通明的屋子裡傳出,貫徹夜空,牆邊的塵土都要隨之震下來,不斷有僧人在屋外聚集,他們打著火把,拿著防身的棍棒,竊竊私語這卻不敢輕易靠近。
自然也沒人注意從牆頭上流水一樣悄無聲息滑下來的大蛇。
天上有幾片星子,卻照不亮腳下的路,那大蛇身上耀眼的金色自然也無人欣賞,只那拳頭大小的血紅眼珠子,跟個燈籠似的。它靜悄悄的蟄伏在黑暗中,渾身的鱗片發出微弱的聲響,卻被震耳欲聾的慘叫掩蓋了。
然而佛門聖地,這幫和尚又怎能全然袖手旁觀?只是也沒經歷過什麼大陣仗就是了。
等到哭爹喊孃的聲音漸漸不可聞,他們也聚集了幾十個人。
人多壯膽,商量了幾句圍攻的對策,齊吼一聲便沖著那屋子過去了。
腦後一痛,許多人感受到背後有疾風,喊叫一聲便向前撲去,倒地不省人事。那沖在最前面的有幸一度大蛇的風采,但僅僅瞧見身形就被那甩的大蛇尾掃中,栽在地上。
頭一次這兒痛快的打人,蚯蚓卻沒空得意,它快速的感應地上橫七豎八的人中有沒有幸免於難的,揍了幾個倒黴蛋兒,火速朝那屋子游去。
用頭稍微一頂門就開了。
裡面的景象讓蚯蚓的大眼仁一下子變成了豎瞳。
它覺的,這太血腥了。
只見地上血流成河,幾個人跪在地上抖成了風中落葉,還有幾個倒在血泊裡,正對著門的那張臉上一雙眼睛瞪的老大,裡面布滿血絲,手腳萎縮這,身體成了個蝦子,鐵青的臉皮上青筋畢露,沒有起伏的胸膛證明他已經死了。
這樣的死狀蚯蚓見過,是活活被嚇死的。
在往裡面看,一個不知道該不該稱之為人的東西呈大字在空中橫躺著,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從蚯蚓的位置只能看到一個顫顫巍巍的腦袋,和掛著碎肉的肩膀,這還看不懂的話,那個站著的血人,雙手推到刀子的動作總該讓蚯蚓明白,這是在大刮活人。
它膽子小,挺著白花花的肚皮讓大腦袋往後縮,餘光一撇,看到倚在牆上臉色比死鬼白的李顯,他神情麻木的看著胡小滿的所作所為。
那個血人是胡小滿沒錯,蚯蚓門進的那一瞬間先注視的就是她。
她沒知沒覺的沉寂在酷刑中。
蚯蚓雖然一開始覺的有點殘忍,但用腦子想過後,就知道她不會無故變態,那這些就一定是殺害奶奶的兇手。
644吃人罷了
它把房門拍的哐哐響,引起了胡小滿的注意。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積血,知道蚯蚓愛幹淨,就朝外走了兩步,離了八丈遠道:“你來了?外面的人呢?”
聲音粗啞的像個幾十歲的人。
蚯蚓心裡難受的厲害,死死盯著裡面的人看。她心領神會道:“是他們沒錯。”
不知道別的蛇會不會叫,但蚯蚓長大了嘴巴,發出了鷹一樣的聲音,它胡亂甩著尾,把門口就附近的牆壁怕打的簌簌落土。
胡小滿只覺的眼前一花,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蚯蚓的速度,用飛翔的子彈或許可以襯託一二。
她目光回籠,先看到的是李顯,感覺他快撐不下去了,腳邊有一攤的汙穢物,臉皮都在跟著抖動,看見了什麼呢。
她有點好奇,轉過身看了一眼,就沒興趣了。蚯蚓進食的場面看過無數次,只不過這次吃的是人罷了。
且蚯蚓針對錯了主角,她先活刮的是胡兔娃,手刃了第一仇人,這會兒曹青還在地上攤這。
奶奶的離世,所給她帶來的滅頂恨意是無邊無際的,是會痛一輩子的,不是殺了兇手就能撫平,也不是報了仇就能原諒自己。
胡小滿也玩兒夠了,她走到曹青跟前,冰涼的手摸在他臉上。
“我錯了,我錯了,你別殺我。我還有個外甥是你親弟弟,看就算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求你,求你別殺了我,就當我是個屁,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