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麼一句讓人牙根發酸的話,李顯就坐在那雙肘支在腿上,捂著臉。
田一池一度懷疑這個家夥是不是在偷哭!
“胡家的事情鬧得挺大,我聽說了之後也讓人去查了”田一池自說自話磨磨唧唧的說了很多,最後的重點停頓在,“胡小滿去哪兒了?”
李顯抬起臉來,從指縫裡斜睨著他,道:“我也想知道,她在那。”
田一池被他看到尾巴骨一涼:“你這目光有問題啊。”
李顯又把手埋在雙掌間,視而不見的意思太明顯了,就差明擺著說你趕緊滾蛋吧。
不被待見的田一池也懶得繞圈子了,他後背倚在雕花榻背上,懶腔懶吊的說:“在來你這裡之前我們先去拜訪了胡家,雖然沒有見到人,但是有薛香菱在,胡家怕是不歡迎你咯。”
如果目光能殺死人的話裡,李顯已經把他戳了十七八個孔了。
李顯還是堅決道:“在小滿沒有訊息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你就照著我的原話跟家裡人說就是。”
田一池不為所動的斜著眼看他:“你怕是還不知道那姓曹的事情跟家裡沾上了關系。”
“什麼?”
638她有什麼資格
一路的提心吊膽,李顯回到家中,迎接他的是父母長輩所有人的譴責。
母親說:“李家門楣含辛茹苦養育成人的孩子,竟被一個鄉下女子蠱惑,那胡家招惹了窮兇極惡之人,你整日都守在那裡,可還要命?”
父親說:“李家的大好兒郎還沒有被情情愛愛沖昏頭腦之輩,你若是沒有半點悔改之心,就不配做我李士修的兒子。”
高高在上的伯父也說:“人生在世,活的無非是一身骨氣,你卻把自己當豬狗,誰會把你當人看?”
痛心疾首的謾罵突然被打斷。
“我只想知道曹青的事情跟我們家有沒有關系。”李顯跪在正中央,腰背挺得筆直。
圍坐在兩邊的人,沒能從他臉上看到一點的羞愧或悔改之意。
自然是有人惱,有人笑。
父母親鐵青著臉罵他‘逆子’。
李顯不看他們,直視端坐在上位的伯父。
只見那人的臉黑如鍋底,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都跟著跳了幾跳。
“李家門楣在你心中竟底下至此?那小小胡家有什麼資格讓李家名聲抹黑?”
那樣的話問出來了就是對自家人的質疑!
李家百年名聲,不容人質疑。
李顯卻管不了那麼多,心裡松開一口氣。
要知道胡小滿的生意短時間之內鋪張的那麼大,而且還都是壟斷的買賣,府城的幾個世家大族都受到了威脅,看她不順眼,跟她有仇的,不在少數。
而且就李顯所知,屬於李家磚窯廠的負責人,就暗地裡挖過牆角,且退貨之事也有李家的手筆。
然而對胡家有深仇大恨的曹青這個時候冒出來,他就是最好的槍。
只要有心人對他們維護一二,避過風頭的曹青就會抓住一切機會報複。
他害死了白氏,成功了,胡小滿一定是被逼瘋了。
自己不能讓她落進這麼明顯得圈套裡。
李顯心裡始終燒著的那把火讓他在這裡一刻也呆不下去,起身便要跑。
讓李家人有心騙他回來,又怎麼可能讓他輕易離開?
進門來,丫鬟遞上去的第一杯茶水裡面就已經放了藥,他心急如焚想要尋求一個答案時,不覺得。一旦猛然站起身,走幾步,便會轟然倒地。
李顯在失去意識時,心裡的念頭是恨自己!
一杯蒙汗藥了分量或許能蒙翻一頭牛,但不知怎的突然感覺到臉上疼的很,李顯掙紮著被膠粘上的眼皮,朦朦朧朧間似乎看到一個人影,剛想合上眼,臉上就一陣劇痛,他再次勉強睜開,就聽噗的一聲
一臉一頭的茶水,他徹底被迫清醒了,而腦袋疼的跟炸了差不多。
渾身肌肉一緊,他就往後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