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別人,是李士謙的大哥。因李家老祖宗半前去世,李家幾個在外為官的都回來丁憂三年。
親自迎出去,又與生的魁偉的李大老爺一同入內。
還沒坐下呢,下人又來報巡撫大人前來拜訪。
“聞風而來,”李大老爺端起茶杯輕吹。
“先請去花廳,”李士謙吩咐了一句,便於自家大哥道,“大哥也聽聞那數十萬斤的産量了吧。”
李大老爺面容嚴峻的點點頭,道:“讓人查了,那紅薯出産的當天楚晉中就用八百裡加急送了密信上京,他要翻身了,官家這下要頭疼,前些日朝中正在彈劾楚晉中殘害流民,以至於百越民不聊生,還要我上折痛打落水狗。這下這份折送上去,楚晉中的老丈人就有話了,將功折罪唄。”
李士謙嘆了聲點頭,關切道:“那大哥上折了嗎?”
李大老爺牙疼似的嘖嘖嘴:“楚晉中的老丈人可是三朝老將,當初官家上位他出過力的,又主動卸了兵權,官家哪能動楚家就動。我們與楚家同在這百越之地,撇的在幹淨也不清,落井下石不行啊。”
對政事不那麼感興趣的李士謙很快結束了這個話題。
他道:“我們李家也在紅薯上按了個名頭,不知那楚將軍的折上市如何提及的。”
“這的問問我那好侄兒,”李大老爺揶揄道,“怎的還沒信回來?”
臉色變黑的李士謙很不情願的的道:“那逆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兩位大老爺正話,李夫人由丫鬟扶著手進來,她臉色帶著愁容蒼白。
李士謙幾日不見她,不知道夫人病了,邊上前攙扶邊斥責伺候的丫鬟。“夫人病了怎的沒使人通知?可請大夫了。”
“是夫人不敢讓老爺惦記,”丫鬟連忙解釋,“也不是病了,夫人今早偶感不適。”聽了公的訊息氣的。
“你退下吧,”李夫人無力的揮揮手,給李大老爺施禮請安後在交椅上落座。
看著不愉的情形,李士謙猜到是為何,無非是為了李顯的不爭氣,和胡滿那隻打不死的蟑螂。
他默然坐在一邊沒了言語。
李夫人還以為是什麼緊急的事兒,輕聲問道:“老爺叫我來所謂何事?”
“以後再,”李士謙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神色。
李大老爺與之扯了幾句閑話,便道:“把鄭放請來,聽一聽他有何打算。”
鄭放就是巡撫的名字。
“既有外客,弟媳就告退了。”李夫人站起來請辭,抑鬱的眉掩也掩不住。
李大老爺笑哈哈的道:“來著鄭放要的事正好你家那混賬有關,弟妹不妨留下來聽聽。”
果然——
李夫人心裡哀嘆,又坐回去。知道大老爺也在的時候她就預感到有些事要被提起。
片刻的功夫,巡撫快步而來,對堂上李夫人的存在感到微微詫異,恭敬的對李大老爺施禮,“鄭放拜見大人。”
李大老爺官至六部尚書,統管史部,是‘史部尚書李大人’。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課、升降、勳封、調動等事務。
鄭放早就想要拜訪,但都被以丁憂之名拒於門外,這會兒看到李尚書也在,他反倒沒有那麼驚訝,畢竟紅薯的事情出現的太突然,昨日才露出風聲。李家攪和其中,這會兒是該齊聚一堂。
簡單的寒暄過後,鄭放突然從椅上一躍而起,對著堂上喝茶的李大老爺一鞠到底。赤誠的懇求道:“還請大人救我。”
李士謙抬抬眼,複又盯著茶杯上的花兒看,一副入了迷,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
“何至於此啊,”李大老爺裝作驚訝的樣趕緊去扶鄭放起來。
鄭放順杆爬,一把抓住李大老爺的胳膊,痛心疾首道:“李大人也知道近幾年百越發生的天災人禍,有人向官家彈劾在下不作為,這這實在是讓卑職覺的委屈。”
李大老爺無奈道:“我丁憂在家,久不在朝中,很多事插不上手。近幾年大災李家該幫的絕沒推辭過,在很多事情上也是無能為力。鄭兄的事還是在等等看,官家還是體諒在外為官的難處的。”
這話就是個安慰,鄭放也沒打算他能幫什麼忙,他另有所求,為難的看看在座的李夫人和李士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