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滿哪有功夫寫這個。
“你那一筆狗爬的字,確實得練練。這一冊是蘭亭序,你寫上百遍,定有收獲。”大寶笑容淺淺的揉了揉妹妹的額頭,“哥哥沒有什麼貴重的禮物相贈,刻本字帖給你,在閑暇的時候拿出來看看,也讓自己停下歇一歇。”
就差她太忙了,忙的讓人心疼。
滿心裡一熱,將眼睛笑成彎月。
她將那本厚厚的字帖抱在懷裡,嗔怪道:“以後不許幹這麼又費工夫又費時間的事兒了。刻這麼一本字帖,花了不少時間吧?”
大寶也不是木匠,一筆一筆刻出來,當然花費了不少時間。他粗略一算,大致有三四個月了。
“知道我辛苦,閑暇的時候就把字練一練,女孩家家的,別那麼累。”
“我知道了,”忙不顛兒的點頭,滿拿著字帖一頁一頁的翻,臉上始終都掛著笑。
手下摸的是薄木板,但卻真真實實的感覺到哥哥的關心。家裡的人都不善於表達,卻默默的都在以自己的形式,表達著關切。她既滿心喜悅,也感動非常。
騰騰騰的一陣腳步聲,引得兩人往門口看。二寶鼓著臉頰,氣呼呼的走進來,他一眼就瞅見姐姐手裡捧著的那本字帖。
更氣了。
“怎麼都是偏心眼?大哥就給了我一本破詩集,爺爺奶奶都沒表示,爹讓娘做的新衣裳我是單件,滿是整套,連臘月那個屁孩都是偏心眼兒。啊啊啊,我人緣怎麼就這麼差呀。”
二寶平時看著穩重,私下裡就是愛玩愛鬧愛吃醋的混。
大寶板著一張想笑的臉聽他抱怨完,端起大哥的架教訓道,“有一年時間沒看過書了吧?送你本書,就是想提醒你多看看書,哪怕是陶冶陶冶情操也好啊。”
“得得得……”二寶抱著他的書倚在門框上,半低著頭聲嘀咕,“我就不是讀書那塊料,非得讓我看書,那不是欺負我嗎…”
“一提起這個來,我就想掐死你,”大寶的笑容裡充滿無奈,“你要是能夠收收心,多讀兩年書,也不白費了一副聰明腦。”他頓了頓,微側過頭去對滿:
“我想到今年的秋試上試試深淺。”
秋試?
胡滿一時沒反應過來,二寶解釋了一句,才明白的是三年兩次的秀才考試。
可是將近已經有兩年的時間沒有先生教授過大寶。但轉而一想,這近三年的時光年世道動蕩,有心思去讀書的人不多,去試試深淺也好。
胡滿將字帖放在桌上,半倚著桌沿兒環臂而立。
她沉思道:“大哥一直在自學,沒有先生教導,畢竟是差點兒。不如趁著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去府城的書院尋名師指點。”
“是應該這樣,”二寶深以為然。轉而起府城各大學院,最有名的無非就是棲鳳山的青山學院。這是他們李家創辦的學院。
……李顯。
二寶剛一提起話頭就猛的頓住,有些後悔,去看滿的表情,發現她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有個顧西先生很是有名氣,改日我先去拜訪一番,去府城學院的事不著急。”大寶將話題引開,起這個傳聞中的顧西先生。
了半天聽不明白了,所謂的顧西先生就是一個經年考不上舉人的老秀才,心灰意冷,搬到鄉下修身養性來了。
“過幾日咱們就往府城去拜訪名師,”胡滿哪能讓自家哥哥受委屈,要選就選最好的。她不容拒絕的,把事定下來。近段時間她確實也要往府城走一趟。
“二寶去把那壇發酵的甘蔗汁搬過來,我估摸著差不多了。”要不是提起去府城,她就會要把這個事兒給忘了。
壇放在灶房偏僻的角落,由於擱置的比較遠不會因為灶房的高溫而壞掉,倒是灶房的恆溫能促使他更加快速的發酵。
想的是挺好,但當把壇開啟,看到上面細微的泡沫和淡淡的酒氣,她就知道自己失敗了。用糖水發酵成酒精的過程至少也要一個月,放在恆溫房間裡,縮短了發酵過程,但味道不會只有這麼淡。
肯定是步驟出錯了。
胡滿猛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少放了點東西。
少放了什麼?
什麼來著,那個東西應該很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