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祖歪著頭看老太太,嗤笑道:“啥伯母?我就是外邊撿來的野種,不好意思叫你伯母。不想給東西明呀,反正對我娘他們,我也是仁至義盡了,餓死誰也不賴我。”
白氏被他這種無賴氣得渾身發抖,啐了一口道,“看在一脈相連的份上才照顧你們,你別不識好歹。”
她的脾氣出了名的火爆,還一不二,胡耀祖雖然橫得很,但也不敢跟她硬抗,偏偏嘴,也不搭腔。
白氏走了,他又恢複成那張混蛋嘴臉,對著抽旱煙的老爹道,“我今兒不是來要糧食的。”
不要糧食,來幹啥?胡老爹抬眼看看他,還是沒話,吞雲吐霧的沉默著。
“我知道你們要搬走。”胡耀祖邪笑著,的肯定,“既然你們都走了,這莊空著也是空著,我跟我娘他們搬過來住著,省的慌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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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徹底改變了的本質
胡耀祖的老婆孩確實是死的死沒得沒,孤家寡人的遲早要露餡,而為了多跟胡家這邊要糧食,他特意把老孃找到了,把骨瘦淋漓裡的老孃們兒推到跟前,要糧食的事兒都不用他出頭。
要知道現在這世道一斤糧食能換一個大姑娘。老婆孩是沒了,但現在又有了,還不止一個,胡耀祖是有錢又有人,就是住的地方不合心意,聽傳言他們要搬走,他立馬猴急猴急的就來了。
“別急,”趴在門前偷聽的胡滿,攔住怒騰騰的奶奶,“聽聽爺爺怎麼。”
她回來了之後白氏心裡就生出一底氣,平時忍著胡耀祖就罷了,滿回來了她就不想忍了,出了門就把孫女兒叫過來。
一想她的有道理,又支著耳朵貼在牆上偷聽。
一牆之隔的胡老爹,對於從胡耀祖嘴裡出來的話已經不能再感到詫異。這個曾經人模人樣的侄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他不要臉面,而且嘴上歹毒,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胃口逐漸變大,從一開始要一斤糧食,一袋糧食,到現在的一個莊,胡老爹早早已經認定了他徹底改變的本質。
“莊不是我的,你要是想住就找主家去。”
胡老爹的波瀾不驚,使胡耀祖不甚滿意,想到以前在村裡聽到的傳言,他笑的猥瑣道,“知道莊不是你的,不就是那個滿的什麼……”
猛地一道視線射在他臉上,胡老爹隱在煙霧後的老臉時隱時現,顯得有些可怖。
胡耀祖把‘姘頭’二字咽回嘴裡,接著吊兒郎當的道,“以你們跟李顯的關系,我在莊上住下有什麼?除非是你不想管,想看著我們孤兒寡母的餓死。”
話到這個份上,胡老爹也不是自不量力之人。不想跟他掰扯,“要麼跟著我們走,要麼就該上哪上哪去,莊你不用想了,這是人家李公的,我老頭做不了主。”
胡耀祖從板凳上蹦起來,吆喝道:“要不是我爹死在你們手裡,我跟我娘她們怎麼會過現在這種日?沒吃沒喝沒住,在難民營裡讓人欺負。你們好吃好喝的,過好日去了。我們活成這樣還有什麼意思?”
“萬人坑裡不介意多盛一條死狗。”
胡滿的聲音隔著簾先傳進來,嚇得胡耀祖一哆嗦,扭過頭去就發現人已經在門口站著了。
他下意識的退了兩步,囂張的氣焰也消滅下來,低著頭不看人,眼珠亂轉。
心想:胡滿狠起來六親不認,她可沒有老頭似的,那麼好糊弄。
“看來今天莊的事兒是沒戲了,不如改天趁著胡滿不在,再來。”他在心裡頹敗的道。
望向門口的孫女,胡老爹把憤怒的表情收起來,面對無休止貪婪的侄他可以平靜,但從胡耀祖嘴裡出滿不好的話,他沒辦法在假裝平和。但他更加不想讓滿聽到…
胡耀祖急著想走,但嘴裡還是沒有好話,“不耽擱你們一家人團聚了,我回我的窩棚喝涼風去。”
胡滿一言不發的跟著他出去。
“去看看,去看看咋回事兒,”胡老爹趕緊指使白氏跟著去。
後面有人跟著,胡耀祖當然知道,他心虛的厲害,加緊腳步想跑起來。
“站住——”
胡滿輕飄飄的兩個字就把人給唬住了。
扭過身,站在路邊的人臊眉耷眼的道,“找我啥事兒啊…”
隔了幾步遠,胡滿上上下下的瞅他,有點認不出來這貨,口吻淡淡道,“你不是想過好日嗎?心願還沒達成呢,怎麼就走了。”
一時半會兒的,胡耀祖不明白她是啥意思,傻不愣登的反問,“我是想過好日沒錯,你也不願意幫我呀。”
“把胡兔娃找出來,我就讓你過上好日,”胡滿懶得再看他,道,“別忘了,你落到這個地步也是他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