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土地裡還滲著血,把土地染成一種奇怪的黑,偶爾還可以看見街邊倒躺的屍體,李顯已經見怪不怪了。
出了鎮放眼望去,就是茫茫大山。繞道而行浪費時間,而且南河也不認識路,李顯打馬朝最近的山腳下走去。
翻過這座山,就是北邊最邊緣。
人走在上面還勉強,拉著馬兒簡直是寸步難行。
走在前面的李顯漸漸落後,腳下一走一滑,已經不知道摔了多少跟頭,上好的黑皮大氅上沾滿了泥巴,花貓似的臉上沒法看,倒是一雙眼睛裡閃爍著堅韌。
南河搖搖頭,走下去,幫他把馬拉上來,忍不住勸道,“我一個人去也可以,公回去吧。”
“少廢話,”李顯一把奪過韁繩,對他看低自己的行為十分不滿。跟日日夜夜等待臭丫頭訊息的煎熬比起來,翻過一座這樣的山算的了什麼。
南河站在原地嘆氣。
山的另一邊,在荒無人煙的村裡,胡滿開啟由自己親自鎖上的銅鎖。
“姐——”二寶顫顫巍巍的走出來,複雜的看向靠在牆上疲憊的姐姐,“姐,怎……怎麼樣了?”
在這之前,營地裡突然開始鬧鬼,夜夜有蠻被嚇的哭嚎,他也開始做各種光怪離陸的噩夢,這比做俘虜還要可怕。
“沒事了,”胡滿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很疲憊。
“姑娘?你還好嗎?”王翦目光中的複雜比之二寶還要濃重。心,看她的樣像是消耗盡了精神力,原來異能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次見她如此虛弱不堪的模樣。
在別人伸手之前,二寶已經把胡滿扶住了,“姐,你是不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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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人就從他懷裡被奪走了,一個異族女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二寶認出來她的眉眼有蠻的血統。
想也未想的又把姐姐奪回來,“你是什麼人?”這裡的蠻明明都已經跑了,什麼時候又出現了一個這樣的女。
“我是主的傭人,”圖婭看向雙目緊閉的主,而後把周圍人掃了一圈,對比了一年齡就眼前這個人最年輕,不確定的試探道,“你就是二寶?”
“是我。”
圖婭把自己如何被救如何跟著胡滿的事情簡單了一下,但這幾個周人並不怎麼相信自己。她也不作過多的解釋,“走吧,先搜查一下這裡還有什麼可用的東西。”
她率先走出去。
二寶狐疑的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沒有動作的姐姐,“姐,你怎麼了?”
若不是還有呼吸,二寶真以為她怎麼了。實在沒有見過這樣虛弱的姐姐,心裡頓時疼起來。
“沒事,”朱修放下把脈的手,“她只是太累了,找個地方先讓滿休息一下吧。”
都是不吃不喝,餓了幾天的人,沒力氣抱起胡滿,二寶就與朱修兩人抬著,把她抬出去。王翦則與另外一個活著計程車兵在營地裡翻找東西。
蠻跑得十分匆忙,那是有一場天降鬼火引起的。趴在牢房的窗戶處,他看到了這場詭異的火。
那火毫無預兆的都降臨在營地上空,閃爍著綠色的光芒,如華麗的流星墜落,降臨在營地的大帳篷上,忽的一下就燃起數丈火舌,帳篷裡的蠻奔逃出來,身上也帶的那種綠色的火,從頭將人包圍,別的蠻都在四處奔逃,只有那個著火的屹立不動,一直燒。
火像是水一樣,從那個蠻的腳底下四處蔓延,有人不心踩上,也如蠻一般在火海中動也不動,慢慢的那活像是蔓延的洪水,流到營地裡各個角落。
大火包圍了整個營地,火舌舔遍每個角落,王翦他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熱浪,反而感覺到的只有冷,打心底裡發出來的寒顫。
在後來的回憶裡,王翦推算出那場火延續了將近半個時辰,然後眼前忽然一黑,綠色的,魔鬼的火焰憑空消失,已經忘記自己有沒有聽見一聲響,就叫屹立這的人被風吹散。從頭開始散,像是揚起的一片沙。
那時正是夕陽西下,王翦腦海中響起一支民謠:
晌午頭鬼露頭,後晌日落鬼推車,清早晨後鬼歇歇
晌午頭鬼露頭,後晌日落鬼推車,清早晨後鬼歇歇。
“鬼要來收人了。”記得自己只喊了一句話,就沒了意識。
“王哥,王哥——”士兵推了推發呆的王翦,指著帳篷不敢進。他沒看到鬼火的最後,中途就被嚇暈了,但對營地裡完好無缺的帳篷著實不敢靠近一步,那場綠色的火成了一生噩夢,他想自己這輩都忘不掉,恰恰鬼火還救了自己這些人。
王翦知道其中蹊蹺,但想不通她是怎麼做到的,愣了愣,望著黑黝黝的帳篷嚥了下口水。
在無人的營地裡自由穿梭橫掃的圖婭跟他們形成鮮明的對比,從對面帳中出來,就頗有意味的盯著他們看,自打跟著主後就總有顛覆眼球的事情,例如,這倆膽到讓她發笑的男人。
營地裡也沒有多少東西,收拾了一些武器和細軟,吃的就只有幾口袋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