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攙扶著跟官兵走。
李顯帶著人接往北的方向去,等到了蠻的所在的院時,這裡空空如也。
“應該還在鎮裡,快找,”李顯慌了一瞬,就鎮定下來。哪裡面有楚娉婷,一定不能有事。
分散兵力是大忌,他朝左右看,最後指了個方向追過去。
………
昂格爾分神的瞬間,被銀搶刺中胳膊。不斷刺出長槍挑,甩,拍的百戶長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
他將昂格爾逼到了角落裡,泛著冷光的銀槍對準了他的胸口,狠狠刺過去。
這一切在昂格爾眼中都變得十分安靜,只有那把帶著破空聲音的銀槍,在這生死攸關間他看到了對面的首領,不知什麼時候他早已經死在街邊,有個官兵正在拿刀砍他的脖,哦,對,自己想起來,大周戰場上的軍功是按照人頭算的。
自己可不想被人割掉頭。昂格爾瞬間收斂心神,知道躲不過,腳下錯了半步,握著手裡的彎刀斜著刺過去。
彎刀劃在空中,響出一種很難形容的聲音,昂格兒轉動著眼珠,一點一點看銀槍的長度,在心裡承認,戰場上長槍和彎刀一樣好使。
擦著面板劃過去的冷氣,刺激的百戶長全身雞皮疙瘩都蹦起來,他狠狠的轉動著銀槍,欣賞著血液噴濺的景色。
昂格爾覺得自己很疼,很冷,也感受到血液從身體裡一點點流失的痛苦,他靠著牆角滑坐在地上,手裡的彎刀再也抬不起來,現在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目光投放到這場在街市上發起的廝殺,鎮口的門樓裡又湧進許多的官兵,他們身形狼狽,身上掛彩,很快投入到這場戰役。
幾十個官兵從門樓下跑,昂格爾的目光執著的望向鎮外,外援的兄弟們一個也沒有來,怕是與周人打過之後沒死的也都跑了吧。
自己與那個愚蠢的首領想的都是出其不意,所以只準備了外援和包抄的人,路途中沒有設任何的障礙,也沒有把周人的兵力分散,但這顯然不是這場戰爭輸掉的原因。
是怎麼上當的呢?那些俘虜明明沒有與外界勾連,怎麼就落入一個這樣的陷阱?
所熟悉的人一個一個倒下,昂格爾開始拼命的喊,快跑。
可是雜亂的廝殺場上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掩蓋,直到他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頭目木紮,在發現首領死了之後就知道事情不好,這些周人一點也不像平時看到的那樣溫吞,他們實在是太勇猛了,而且人數也在增加。
他很快作出決定,甩開官兵一頭紮進街市邊的店鋪。
事情也同想象的那樣簡單,進了有些昏暗的鋪,他開始勸自己不要緊張,拎著實木板凳開始砸牆壁上的窗戶。跳出窗戶,在並不熟悉的巷裡跑,拐過一道彎兒,迎面差點撞上官兵。
木紮發現自己的心跳很快,在探出頭去看時就只見一個隊伍的尾巴,他左右看了看,感覺自己在這不熟悉的環境裡亂跑很危險。是以他爬上牆頭,踩著屋頂,朝自己認定的方向跑。
很快,他再次與李顯的隊伍撞上,只是一個在上一個在下,下面的官兵停留了一會,就在木紮以為自己被發現了,那個很年輕的官兵帶人走了。
木紮再次在心裡祈禱神明保佑,抓緊時間往鎮邊兒跑。
站得高看得遠,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那是一座舊屋,人質就被轉移到那裡,最重要的是距離鎮出口很近,只要到了那裡帶上人質,木紮相信自己就能跟剩下的兄弟逃脫。
芙蓉鎮是個大鎮,鎮另一端的出口由於門樓都塌了,出行就只剩一條路。木吒爬上門樓時,回過頭去望那片廝殺場,他已經看不見與自己同樣裝扮的人。
沒有絲毫的遲疑和猶豫,木紮跳下門樓,拐進一條巷。
等他到的時候,就見幾個男身上捆滿了包袱,帶著人質正要逃跑。
這裡距那片廝殺場不遠也不近,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哀嚎聲,木紮一點也不怪他們現在要跑,只慶幸自己趕上了。而且還有好幾個如他一樣精明的人,早就跑回來想帶著人質逃跑。
“哎,我們不能再從鎮口出去。”木吒板這相熟兄弟的肩膀對眾人道,“現在外面肯定有周人守著,我們要是從那邊走就是自尋死路。”
有人急急問:“那我們要從哪裡走?”
他們已經不再關心戰場上的廝殺如何。
木紮手指著相反的方向,“我們從那裡走,而且速度要快,這個中心還有一群散走的官兵,應該是來找人質的。”
楚娉婷被兩個人捉住胳膊抓在手裡,幾乎被拖在地上走,毫無疑問在這場戰爭中,自己這一方贏得了勝利。她高興的同時也在擔憂,自己與驚蟄的危險還沒有解除,戰敗逃命的蠻很容易就會被激怒,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被營救。希望營救的人可以趕快來,驚蟄病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