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楚娉婷才把那沖天怒氣壓住,“朝廷給我父親下了一道旨意,什麼邊關貿易昌盛,百姓富庶,賑災糧也已經如數送達,流民既然溫飽,就不能擅自大量遷徙。”
她直直看向胡滿,悲哀的,憤恨的:“我父親不鎮壓,該怎麼辦?”
國庫空虛,還是人作亂,亦或者是皇帝只願意看到歌舞昇平。是多麼錯綜複雜的原因導致這樣的結果,胡滿不知道,對於楚大將軍鎮壓難民的行為,她無力改變所以無話可。
興百姓苦,亡百姓亡。
胡滿回到最初的話題上:“山中有水,但有限。恕我直言,賣水以換太平不是長久之計。”
“堅持兩個月就行。”楚娉婷一語雙關,兩月後就是冬季,落雪了水不再是問題,蠻自然也不會在挑釁。
還有一個問題。胡滿搖頭,“別兩個月,一個月也堅持不了。”
山中暗河也不是無底洞。
“我知道,你們村裡不會缺水的。”楚娉婷做了保證。她此行來的目的完了,閑扯了幾句雙雙往回走。
“你先回,我去去就來。”胡滿腳下一拐,把藏在樹後露出衣角的李顯擋在身後。
楚娉婷不疑,點點頭走了。
“出來吧。”胡滿沒看身後的人,走回與楚平臺談話的地方。
李顯繞過去,與她面對面站著,沉靜的開口:“她在利用你。”
這個她的自然是楚娉婷。
“為什麼這麼?”胡滿揮手打散從對面傳來的濃鬱酒氣。
李顯怕燻著她,退後一步,“據我所知賑災的糧食有一半都進了他們的口袋。還有,去年的皇糧本應該送上京,也被他們用旱災的藉口扣下了,皇上下那樣一道旨意,跟皇糧的事情不無關系。”
他一把將胡滿的手抓住,緊緊的握著,“你不能太過於相信她,青黴素的事情就是個例。”
青黴素事件名利雙收的是楚娉婷。得利的是府城三大家族,有她胡滿什麼事呢
李顯的眼睛太過真摯,帶著熱度,燙人。胡滿甩不開他的手,失笑道:“你竟然都懂,就應該知道青黴素不是我能左右的,你也應該知道,我就是為了報複田冉,為了找個靠山。現在也只有你覺的不平。”
不平她換了依靠的人,不平所有的事情都在也跟他無關系,因為不在是她的靠山。
瞬間,李顯明白橫在兩人之間的那道天塹有多深。
田冉一事上就是站隊,李家毫無疑問的站在自己人那邊。胡滿不想讓李顯為難,也不想讓這個一心為她的少年為難,所以不讓他攙和在田冉的事情中,身處漩渦中的,只她一個人就夠了。
好在,對她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丫頭,無論你的靠山是不是我,咱們都還像以前一樣,是吧?”
他的祈求,渴盼的目光,幾乎刺痛胡滿。她淺淺笑著道:“什麼傻話,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朋友?誰要跟你做朋友。李顯很平靜,在平常不過的道:“我要娶你為妻,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邊邊靠近,無視她的不滿,李顯湊到胡滿耳邊,“所以不許躲這我,我寫的信也要回。你在這麼毫無訊息,我會瘋的。”
自從府城一別,李顯寫了幾十次信,胡滿不但沒回,有的看也沒看。
一把將人推的趔趄,胡滿板著臉呵斥,“屁大點的孩,不好好念書,想什麼?”
“你”李顯指著她,氣到胸口疼,“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兒?我喜歡你有什麼錯?”
“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喜歡我了?”胡滿納悶,自顧自的摸臉。不覺的自己有什麼可喜歡的,也就李顯一個人眼瞎。也沒見什麼狂蜂浪蝶不是。
“你能臉皮在厚點嗎?”李顯根本就就氣不起來,聽她不要臉的話又笑。
“不。”
“好好好,認真點,我給你擋著楚娉婷,水源不能借給任何人。”
“別管。”胡滿甩下倆字不再跟他糾纏。
另一邊,楚娉婷在回去的路上遇到驚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