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興趣想他要什麼。胡滿蹂躪驚蟄的光腦袋,“上藥了嗎?”
驚蟄露出貓科動物被擼的表情,他被摸的很舒服,但照常聽不懂,撲閃著還算呆萌的眼睛。
“是該教你話了。”胡滿想了幾個合適的老師人選,帶著驚蟄往家的方向走。
她背上疼的厲害,走幾步就一頭的冷汗,臉色蒼白的嚇人。驚蟄走在她身邊支支吾吾的比劃,還把藥塞到她手裡。
“真是個好孩,”胡滿衷心誇贊,這個天下來,自己與驚蟄的關系改變不少,也就這麼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了。
被燒成廢墟的老宅內,胡老大靠坐在一堆磚瓦旁,舉目四望。
他被抬到郎中家,但因為隨時有可能咽氣郎中嫌他晦氣,眾人就把他扔在這座老宅。
他在回憶過往,想自己曾經在這座山村裡呼風喚雨,人人都敬他,畏他,現在什麼也沒了。
自己為什麼不能接著忍下去呢?胡老大這樣問自己,心低有絲悔意。
雜亂的腳步聲打斷他,看過去,見到門板上燒傷的兩個兒,他被打破的老臉,還是漠然。
就要死了,他只有仇恨。
想窺探胡老大內心的人很多,但其他人都在外面,幾個村民謾罵了幾句跑到外面準備偷聽。
胡耀祖含著兩泡眼淚望向胡老大,幾人都身心重創已最卑微的姿態互望。
而另一個傷患是個半傻,嘴裡只會疼,還在爹,爹的叫。
“你想燒死老三這個傻,我明白,”胡耀祖終究是哭這問,“你為什麼要燒死我?還有,火是不是娘放的?”
胡老大冷笑:“你是我養的,要你陪陪爹怎麼了?白眼狼。”
的像是陪他嘮嗑似的。
胡耀祖驚呆,眼淚也沒了,臉猙獰起來,“你要死就去死,憑什麼要我們一家都跟這你一起死?你到底有沒有心?我是你親生的啊。”
“呵,”胡老大滿臉不屑,有氣無力道,“狗屁親生,你是老買來的,越養越像白眼狼,恨不得舔胡老三的臭腳,你不配做我兒。”
“你什麼?”胡耀祖腦袋裡嗡嗡的響,懷疑自己耳朵出錯了,自己怎麼可能是買來的,不可能。
圍在外面的眾人炸鍋,把幾十年前的事情翻出來,那時胡老大還年輕,當上裡正沒多久,還分了家,但好幾年都沒孩,人人都他是因為做了缺德事才要斷絕孫。後來,他媳婦就懷孕了,還去縣城待了很久,在回來時就是抱著胡耀祖回來的,打那之後村裡的風言風語就沒了。
胡老大陷入回憶:“當年你娘生不出孩,我眼瞅這要三十了,要斷絕孫了,沒辦法,就去縣城裡用十兩銀把你買了。養了你這麼多年,讓你陪著我去黃泉有什麼?不應該?”
“為什麼?”胡耀祖已經想不到別的了,一下被打垮,連理直氣壯都強裝不出來,他想過千萬種胡老大想弄死他的理由,卻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是抱養的,不是親生的。
多諷刺?
“沒有為什麼,我早恨透你巴結胡老三的樣,”胡老大看著養大的孩,沒有絲毫的動容,心底一絲的波瀾也無。
反正自己也要死了。他這樣想,臉上甚至掛著解脫。
“就因為不是親生的就要燒死我?就因為我跟胡老三走的近就要燒死我?”胡耀祖不甘心的詢問,眼睛通紅卻沒有眼淚。
你憑什麼這麼怨老?胡老大嘶喊:“沒有我你早死了,你的命是我給的,是我——你個吃裡扒外的偷了我多少東西?揹著我幹了多少事?你以為我不知道。”
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服自己,當初就是下了這樣的決心,才瞬間下定心意要他們跟著一起死,帶著怨氣化成厲鬼,報複胡老三,報複所有人。
心思如此狹隘,圍在外面的眾人想破腦袋,也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心狠手辣的人,就算不是親生的也沒必要放火燒死吧。
但一想那個半傻也要被燒死,胡耀祖這個不是親生的要被弄死,也似乎能被理解了。
悲哀莫過心死,胡耀祖不想在問什麼了,看也不想再看胡老大那張死人臉,半爬這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走遠。
每個人看他的目光都帶著可憐。確實也是可憐,人生遭遇的波折也不過於此了吧。
316總算有個喜訊
廢院內,胡老大招手吧傻兒招到身邊,摸著他的頭嘬嘆,“兒啊,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是個傻,不隨爹去了,以後誰管你?”
“走吧,走吧,去要飯,去偷,去搶,好好好好活——”他嘴巴張合半天,最後一個字到底是沒吐出來,以一個死不瞑目的樣定格。
“爹?”傻推推他,隱隱約約明白什麼,趴在他身上痛哭。期間一直不見他們胡老大媳婦,還有其他人。
過了很久眾人才把傻拉開。胡老大則是被破席捲著,找了個山溝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