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爹緊跟其後,嘴裡一會兒叫一個名字,找到白氏死抓著她不鬆手。周圍的火勢早已經照的亮如白晝,他們剛好看見蚯蚓咬著人從火海裡縮回來,然後又有黑影彈跳出來,剛看清是誰,胡滿撐不住摔在地上,腦後的血濺在驚蟄臉上。
他一起摔在地上,只見黑乎乎的腦袋。把人翻過來與她面對面,清楚的看到滿雙眼緊閉,滿臉冷汗,面如白紙。彷彿失去生命的瓷娃娃,
驚蟄心裡一空,半坐起身抱著滿晃,“姐。姐。”
除了這個字,他唯有哀嚎才能表達心裡的空曠。那是失去至關重要東西的空,一切都飛一般的後退,在與他無關。
“滿,”胡老爹兩口驚叫一聲跑過來。白氏把人抱在懷裡胡亂摸索,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下來,她揮手甩在胡老爹臉上,失控指責,“你滿意了吧?啊?連滿都出事了,你滿意了?為了你那千刀萬剮的娘,我大孫女要是有一點事,我掐是你個老東西。”
胡老爹被罵的一愣一愣的,回過神來奪過滿跑出去。白氏癱坐在地上起不來,被驚蟄連拉帶拽的弄出去,還沒出火炕,就見胡老爹又返回來,看也沒看他們的往裡面跑。
“驚蟄,”白氏攥住驚蟄的手,失措道,“去,快去把你胡爺爺帶出來。”
驚蟄不懂,愣了好一會兒,才進去找胡老爹。
心裡有事,胡滿怎麼可能安心暈過去,是以被人一叫就再次醒過來。她躺在董氏懷裡,側頭就見加疊的身影從大火中跑出來,是爺爺揹著老太太出來了。還有驚蟄,蚯蚓,都出來了。
“滿,你別動,腦袋流血呢,”董氏急這阻攔滿的動作,又不敢真的抱這她不撒手,只好躬身給她捂住腦後的傷口。
“沒事,”胡滿把她推開,自己抄手捂著後腦勺,慘白這臉詢問,“這裡都有誰?老宅的人可全了?”
311大火下)
董氏四下看,問了其他人幾句才道,“好像只有老宅大房大房三房兩家人。幾個孩沒在,大伯母也沒在。”
這個大伯母是董氏的大伯母。最唯胡老大話是從的她據竟然不再!
“是不是,還在裡面?”董氏臉白的嚇人。那能不怕,胡老大這是多恨自己家,才會用這種自殺的手段,這麼心狠手辣的報複。這以後人人都要胡家把胡老大全家逼死了,還有滿,名聲爛的臭大街。
董氏偷偷露出一個可憐的眼神。
還在裡面?不可能。胡滿搖搖頭,轉而問起別的,“那幾個劫匪呢?”
“劫匪?”董氏大驚,在人群裡巡視,搖頭不知道,誰還有功夫注意他們。
覺的自己的頭更疼了,胡滿狠狠皺眉,接著問,“胡兔娃娘倆呢?胡老大呢?”
她就離開這麼會兒的功夫,就讓該跑的都跑了。真是,他孃的氣死了。
“別管那些了,你趕緊讓郎中給你看看,”白氏忍不住插嘴。
其他人也跟著七嘴八舌的勸。
她哪能不管,黑漆漆的眼睛看這董氏。
董氏趕緊交代:“胡老大有人看著,胡兔娃,估計也有人看著。”
“那啥,胡兔娃的那個娘跟著劫匪他們,一塊兒跑了。”矮真是不忍心,滿不明就裡的一走,人就亂了,劫匪幾個一耍狠,了幾句狠話,村民就誰也不敢攔,眼瞅著他們跑了。
狠喘了幾口,胡滿恨恨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眾人面面相覷,想勸她算了又不敢開口。
“把人抬去醫治,在去找老宅其他人,把胡老大”匆匆交代一句,胡滿被白氏拉去。
胡老爹悶不吭聲的揹著老孃跟在後面。家裡幾個人都不管老太太,他只能自己來。
“有沒有受傷?”趴在胡有水背後的滿側頭問驚蟄。
照例愣半天,驚蟄摸摸後背,點頭。
“傷哪兒了啊?你這孩也不會吭聲,”白氏很是心疼,極力忍著,看幾人的狀態還是落下淚。
“沒事,”胡滿的安慰蒼白無力,惹的幾個人都在謾罵。
走到半路,遇見胡栓,他拄著拐住走的跌跌撞撞,曹靈扶這他,見到他們趕緊松開。十月也在,看見他們就捂著嘴大呼叫。
胡栓走上前急切詢問。
“還不是老宅那群作死的,死也不死遠點,想用讓咱家遺臭萬年,我呸——”胡有水氣的連連朝地上吐口水,“滿就不應該去救他們,燒死正好兒,這是畏罪自殺。”
胡老爹一言不發的走遠,身影被壓的越來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