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爹生出一身冷汗,止不住的打顫,腦裡真真眩暈襲來,摔在胡有水身上。
“爹——”胡有水嚇壞了,心裡也在想鼠疫的事,有那麼一瞬間,他信了胡老大的話,竟生出畏懼。
白氏這個時候異常的堅定,掐了胡老爹的人中,讓人扶著。
“走吧,走吧,”胡老爹一秒也待不下去,不停落淚。
“扶你爹走,”白氏目送人走出人群,看向胡滿他們。
“娘,你老不舒服千萬吭聲啊,”董氏此時異常的識大體,扶住婆婆的手臂,輕撫後背。
“好,”白氏忍不住哽咽,掏心窩道,“我得在這裡給滿鼓勁兒,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我不能不支援她。”
董氏對婆婆,一下改觀,這是大氣的老太太,除了特別愛道人,別的沒毛病。
這邊兒,胡滿嗤笑出聲,竟哈哈笑出來,眼角笑出眼霧,笑的恨不得打跌。
這,有些瘮得慌。
眾人咽咽口水,不敢打斷她。
漸漸的,她停住笑聲,看向胡兔娃,“吧,你是怎麼知道糧車訊息的。”
胡兔娃的太陽xue一凸一凸的,他在咬牙,緩緩轉頭看向常娥。
“是胡老大告訴我,村裡的糧食被一把火燒沒了,他還,胡老三會去買糧,讓我吧這個訊息告訴大哥。”胡兔娃磕巴也沒打一個,交代了。
他被打的狠了,而且那些人,不老實就吧常娥活剮了。他跟胡老大又沒什麼關系,賣了他,毫無壓力。
胡兔娃只是恨這麼輕易就讓胡滿_滿意了。
眾人有所猜測,但還是驚心,這是有多恨,恨不得全村人跟著他陪葬。
有人氣不過,抓起地上的土朝著胡老大扔,幾乎是一瞬間,從土變成石頭。
胡老大的慘叫如厲鬼,包含這太多的不甘心。
如果這樣打死他,胡滿樂意之至,可是胡老爹去而複返,擋在胡老大前面,求鄉親們消消氣,“別打了,我賠,我雙倍賠給鄉親們糧食。”
“胡老三,你是不是傻?”
矮一個人,問出很多人的心聲。
胡老爹悲哀道,“他畢竟是我大哥,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打死。”
矮沒話,退回人群。
就知道會這樣。胡滿恨得慌,忍不住脾氣爆發,“把胡老大綁起來。”
胡老爹震驚回身。胡滿轉來視線,拒絕看他祈求的面孔。
309大火上)
“動手,”她大喊,遊走在暴怒的邊緣。也沒具體讓誰動手。大家心裡打顫,你看我,我看你。
驚蟄愣愣走過來,被南河撞開。
是的,南河瞬間決定像胡滿靠攏,賣個好,抓著眾人心裡掙紮的機會,他幾步跨過去,抬起門板,搬起來連人帶門板甩到祠堂支離破碎的大門上。又一言不發的退到一邊兒。
胡滿的心智也回籠了,看了南河一眼,走到胡老大面前,她很煩這種死鴨嘴硬的,反正人證俱在,冤枉不了他,幹脆用精神力好了。
手指都沒動一下,胡老大就中招了,他隱在黑暗裡的眼睛渙散,好一會兒才有焦距。
這期間,就像胡滿與他了什麼。然後她問道,“你是怎麼在祠堂放的火?”
“我砸了窗戶,把沾了煤油的火折扔進去,然後,嘿嘿,著了。”他陰笑,神色漏出點兒驚惶,陷進回憶裡。
“我癱在床上行動不便,就一直在想,怎麼才能報仇雪恨,老天爺給我機會,讓我想到燒祠堂的點。”
“太恨了,實在是太恨了,胡老三憑什麼試試比我強呢?最風光的人明明應該是我,我在戰場上九死一生,是我一個人的命換會他們現在的好日,欠我的,得還。”
“我特別恨胡兔娃那個狗雜種,沒本事的東西,沒把胡寶祿弄死。胡老三的孫憑什麼壓在我孫頭上?他們要是考上童生,以後誰還會高看我胡老大一眼?誰會?他們只會捧胡老三的臭腳,不就認識幾個人嘛,賣孫女掙來的,誰不知道?不要臉的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