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買?”堂倌有些驚訝,上上下下打量她。胡滿身著紅衣,用粉豔豔的花枝綴邊,這是白氏的傑作,很豔俗,但配上胡滿這樣冷的有些呆的臉,就生生沒了豔俗的感覺。像美麗的瓷娃娃。
對視片刻,堂倌把手裡的活計交給別人,帶著胡滿找到掌櫃的。
抓了幾樣糧食看了看,也沒空剌閑話,掌櫃的開門見山的問,“你要多少糧?”
“一萬斤。”胡滿打算多買點。
“一萬斤?”掌櫃驚訝,看她是個姑娘,更是來回上下的瞅,“別是一萬斤,一千斤現在也不好搞。你帶銀了嗎?”
他就是瞅銀的。
胡滿拍拍荷包,雖然銀沒在她身上,但她老鎮定了。
這樣擱誰都的上當,掌櫃的就詳細問了她要什麼糧食。
“高粱米現在沒那麼多,你看那一堆,”掌櫃的指指斜對面的麻袋堆,“那也就三五千斤,外頭還有那麼多人呢,都賣給你哪兒行。”
“那多久能湊夠一萬斤?”胡滿隨意看看堆這的麻袋,那裡面裝的大多都是糙米,就是高粱,掌櫃的沒有,那是變相漲價。
掌櫃的:“我們的分鋪有,但都在外地,調過來要人力,那價格就貴了。況且還有那麼多的勞苦大眾,不能賣給你這麼多。”
“什麼價格肯賣吧。”胡滿不想廢話,災年買糧食本來就是挨宰,能買到都是幸運了。特磕磣——
“二十二文一斤。”
這比買的量少還貴,什麼他媽的路數。
299同胞兩兄弟
掌櫃的解釋,“糧食要的多,得要人搬卸吧?得給你調吧?一斤漲了一文的人工錢,不算多了。”
“二十文錢,我要五千斤,越快越好。”
“那不可能,你一個毛丫頭要這麼多糧食幹嘛?官府不讓大量囤糧的公告你不知道啊?”
現在知道了。胡滿抿抿唇,無奈道:“能賣給我多少?”
掌櫃的摸摸下巴琢磨會兒,“最多三千斤。沒斤二十一文,在少了可就不賣了。”
“三千斤,二十文。”胡滿討價還價。
市面上二十一文一斤。買幾千斤不給便宜還漲價,這真是欺負傻,胡滿差點氣笑。免得談崩,她就沒太壓價。
掌櫃的冷臉。
胡滿直接道:“掌櫃的考慮考慮,考慮好了就去榮升客棧找我。”她拍了拍腰間荷包,走了。
去了榮升客棧,等了會兒其他人才回來。
“怎麼樣?”
二寶眼睛亮晶晶的:“打聽好了,高粱米有便宜的,有貴的。”
胡滿眨眼,給他倒杯水。
“好的高粱米是脫殼比較幹淨的,二十一文一斤。”
二寶看看在場等著他下去的人,心裡突然膨脹,抻了一會兒,看那倆大叔急了,才接著道,“次一點兒十五文,就是沒脫殼的。”看著眾人沉思,他幹脆的明白點兒,“當初往祠堂交的糧食誰家不是上面脫殼,下面沒脫殼?現在是災年,咱們能兌銀給大家夥買糧,已是仁至義盡,況且糧食這麼貴,買次一點兒情有可原。”
他就看著倆大叔。
倆都是三章的人了,世上的精明算計學沒學會不知道,但肯定都不傻,他們看看二寶,一人道,“你們看著商量吧,俺倆聽你們的,後生可畏啊,呵呵呵。”
‘砰’,胡有財拍桌,極力贊成,“就照寶祿的辦,沒毛病,村裡那些人群狼心狗肺的光會佔便宜,我們家有點兒掙錢的買賣就沒少了他們的,好嘛,出了這樣的事兒了,一個個的全賴在咱們身上了,欠他們的了?”
“不……”
大寶剛一個字,胡滿就拉了他一把。她道,“忙活一天了,都先回去歇歇。”
倆大叔回房了。另外幾個人聚集在胡滿屋裡。她問胡有財,“李記那邊是什麼價格?”
“他奶奶個腿兒,要幾千斤才便宜一文錢,好歹人家還不想買,這災年裡就掙咱們著這鄉下人的銀錢,缺德帶冒煙的玩意兒。”胡有財憤憤不平的罵,“更生氣的還是我了跟李顯是從長大的哥們兒,他們還不信。”
不但不信還鄙視他。多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