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鶴也是這麼回李顯的。
瘦瘦高高,額頭飽滿,鼻高目深的少年放下捏了半天的筷,他本就沒胃口,現在,更沒胃口了。
縣試結果出了好幾天,胡滿都沒給他送信,他不辭辛苦得自己讓人查了,結果才知道發生那麼多的事兒,被重點培養的二寶差點殘了,大寶發揮失常險些落榜。
這些事兒,胡滿對他一字未提,卻跟那頭姓朱的遊山玩水,這很過分。
鳴鶴覷這他得神遊天外的臉道:“公,你多少吃點兒,廚都不知道換多少個了,過幾天就是秀才試,你老這樣分心思,讓老爺太太知道了,會打死奴才的。”
李顯眼尾稍裡掃鳴鶴一眼,一胳膊肘支在桌上。
他用慣用的玩世不恭臉道:“爺的事你少插嘴,讓老爺太太知道也是你的錯,心皮。”
“是——”鳴鶴半死不活的腔調,心裡已經跪了。
李顯漫不經心的賣了會兒呆,又用恍然想起的口吻道:“花燈準備好了嗎?我特意畫的那幾只。”
明天是十五,因為府試來臨,人們自發在這個不年不節的十五裡組織了夜市,花燈猜字謎這類的遊戲少不了,李顯特意準備了燈,因為胡滿他們是第一次來府城,他想好好招待。
鳴鶴:“正想,花燈都準備了,尤其是公親手設計的,幾位姐們都想要呢?”
“哈?”李顯皺眉,臭了一張臉,“她們那些個丫頭片喜歡,臭丫頭有一半兒的可能不喜歡。唉——這麼煩人,真難難伺候,鋪紙墨,我重新畫。”
您能別這麼賤嗎?鳴鶴憋著不話,手腳麻利的去書房把筆墨都備上。
李顯甩著手走過來,站在桌後醞釀片刻,提筆一鼓作氣的揮灑。
站在一邊兒裝死的鳴鶴心裡嘀咕:“能把瞎玩兒,討好人家的功夫用在功課上,也不用天天被老爺,太太口眼不離的盯著了。唉,真糟心——”
正靜謐謐的畫這,撲稜稜的翅膀聲打在窗戶上,李顯挺住筆,還沒等他動呢,輕輕柔柔的聲音就在窗外響起來。
“哎呀,鴿,這麼晚了還在給公送信哦,辛苦你啦。”
聽這聲音,是大丫鬟碧水。李顯看了鳴鶴一眼。
鳴鶴立馬心鄰神會,兩步走過去把窗戶開啟。
他語中帶笑:“碧水妹妹把鴿給我吧,公這會都在呢。”
碧水朝屋裡看了看,沒有要把手裡信條給鳴鶴的意思,而是皺著眉道,“都這個時辰了,且不能讓公歇太晚,你這個不操心的,也不知道勸這點兒。”
她是太太身邊兒的,又一直伺候著李顯,鳴鶴且不敢跟她墨跡,離開窗戶到門邊兒迎這。
先是被腳踢的嫩黃色裙擺早一步進屋,接著一個身材凹凸有致的,巧玲瓏的,長相甜美可愛的女邁進門檻。
她腳步輕快,行走間長裙微微擺動,走到書桌前行了個萬福禮,俏生生的道,“少爺,奴婢興師問罪來了,你怎麼能又不吃晚飯呢,真真叫人惱,累死累活的掏空心思整點兒吃食,這又是不合你口味了?”
晚飯是碧水‘親自’做的,整體來就是親自看著廚做的,大戶人家的丫鬟也是身嬌肉貴不,管著的事兒也多,沒功夫在灶房裡轉悠,這已經是盡心盡力。李顯領情,收了最後一筆對著碧水露出一個笑,就勾勾唇。
他道:“我是真吃不下,若不然定不辜負。明兒早上想喝點兒清粥,碧水給我做吧。”
碧水的目光飛快的從畫上收回來,她可沒這麼好打發,“甭明兒了,現在我就讓人燉上,等會兒我的爺賞臉吃點兒。”
“去吧,”李顯伸了個懶腰,肚還真有點兒餓了。
他道:“你把信給我。”
碧水趕緊把手背在身後,撅撅嘴:“那可不行,不喝了粥不讓看,這會兒爺先去沐浴,也不是啥重要的信,等會兒在看不遲。”
李顯早就等著信兒了,想著是不是胡滿來的。一會兒也等不了,他過去跟碧水搶,倆人你追我趕,貼在一塊兒舉著信筒爭搶。
他們年歲差這些,又是從伺候的,李顯對身邊的幾個丫鬟很是縱容,這麼玩玩鬧鬧時常的事兒。
搶了半天,李顯坐在浴桶裡吧信看了,信是胡滿一貫言簡意賅的風格,就八字:風眠客棧,明日見。
他動這眼珠,來回看了熟悉的方體字,抬手製止給他搓前|胸的碧水。
李顯口氣不太好道:“把鳴鶴叫過來。”
碧水自然是認字的,又是居高臨下的站在後面,撒眼就看見了,所以找到鳴鶴的時候就把那幾個字跟鳴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