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滿道:“族長家不是跟咱們定親了嗎?讓族長管管他家的癩皮狗啊。”
這些胡老爹能不知道啊,他愁的就是這個。“那胡五是族長家最一輩兒的人,被嬌慣壞了的人,混的就是個二百五,族長的面也不賣,誰能把他咋滴?”
胡滿沉思,瞬間就冒出幾個一勞永逸的主意,但她沒,聽胡栓話。
“這事兒礙著族長才不好辦,要不咱先去看看族長啥意思?總不能就那麼叫人給敲詐了。”
這事兒找不到理的地方,最後賠禮道歉了事,倒是胡有財,自此以後對大姑娘都避之如蠍。
夜裡落了一場薄雪,白氏起了大早開了院門,悉悉索索掃院,還沒掃一半,就有客來訪。
“親家?你們怎麼來了?”白氏望著一群人,最後把目光定格在劉老頭的臉上。
冷哼一聲,劉老頭沒搭理白氏,昂首闊步的就進來院門。
他背抄著手在院裡嚷:“胡老頭快出來,有事兒跟你。”
這麼來者不善的樣把白氏整懵了,她問躲在一邊的劉巧兒跟劉老太:“這是怎麼了?是親家家裡有啥事兒?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來人都是劉家的幾個女婿,白氏多少都臉熟,心裡暗暗想是不是劉七草在孃家了啥。這架勢一看就是來找茬的,能有什麼事兒呢!
劉老太頗為激動,指著白氏噴口水:“什麼事兒?你問問你的好兒就知道是什麼事兒了,我告訴你,要是不給個交代我就鬧到你們族長那裡去,到時看你們要不要臉面。”
這都什麼跟什麼?白氏更懵了,但被這麼指著鼻罵,她可不是好惹的:“親家好大的陣勢,我們家自認沒做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兒,你家喜在我家吃住誰有二話了?現在鼻不是鼻臉不是臉的,忘了當初是怎麼承諾的了。哦——今天是急著來還銀的吧?”
她連帶諷的把劉老頭堵的啞口無言,支支吾吾的漲紅了臉,氣焰一下消下去了。
劉巧兒咬牙,捂著肚跪在地上,含著淚道:“白大娘誤會了,我家都記著胡家的恩情呢,我娘有口無言不是那個意思,我給您道歉,求您別生氣。”
“你還給她道歉——”劉老頭暴跳如雷,指著堂屋就開罵,“一面借給我家銀做恩德裝好人,一面偷著高大我閨女的肚,好不要臉的人家,呸——還辦學堂,你們也配。”
白氏頭一暈差點仰倒,不敢置信的指著跪在地上,頭上還帶著雪的劉巧兒,質問劉老頭:“你什麼?搞大肚啥意思?你少血口噴人。”
聽見晴天霹靂似的,剛走出門檻的胡老爹佝僂這腰死死握住煙袋。他真懷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自家沒定親的兒就毛還沒長齊的胡有財,老大不可能,很有可能是由扒灰前科的老二。
而躲在房門後的胡有田,直接貼在門邊站不穩了。他腦裡被搞大肚幾個字佔滿了。
還在夢裡的胡家一家都跑出來,大眼眼的瞪著,都再看劉家來的人。同樣懷著五個月身孕的劉七草抱著肚,縮在房間裡不出來,她不敢出去,會被牽連。
劉老太拍著巴掌哭道:“你們別裝傻,那個不要臉的玷汙了我家閨女他自己心裡清楚。”
劉巧兒回頭,對著西廂房含淚叫了聲:“有田哥,瞞不住了。”
她自從跟胡有田在河邊有過一次後,就藉助每天來回接送弟弟喜上學堂的檔口跟他廝混,懷孕是早晚的事兒,而且早在兩個月之前就發現了。之所以現在才就是為了保胎,她做夢都在盼這一天,胡家的好日讓人眼紅,以至於本就不安生的她,總是紅這眼看他們過吃香喝辣的日,這讓劉巧兒難以忍受。
不要臉就可以過上好日,她有什麼豁不出去的呢?
這下事情桶開了,劉巧兒沒有一絲絲的懼怕,只有顫慄的激動,甚至是得意。
大冬天的,胡有田一頭冷汗,頭腦幾乎眩暈。
“這不可能——”白氏不相信。
眾人也都不敢置信的看著緊閉的房門。當初胡有田要娶紅英要死要活的樣還在眼前,怎麼好好的就,就把別的女人的肚搞大了——
胡滿在看到劉家眾人的樣就知道這事兒跟胡有田脫不了幹系。她本以為胡有田不會糊塗到如此地步,自己可真是高看他了。
現在生氣沒有,還是想想怎麼把事情解決吧。
她拉拉胡栓的手,蹙眉不喜道:“爹,把人弄屋裡去吧,吵吵嚷嚷的外人聽見了丟人。”
“對對對——”胡栓趕緊去拉怒氣騰騰的胡老爹。
硬被拉走的胡老爹氣的額上青筋暴跳,他想質問胡有田這是怎麼回事兒,但老大得對,不能鬧的人盡皆知。
強迫這自己冷靜下來,胡老爹道:“去吧人都請到屋裡,把老三,老三那個孽種也叫來。”
胡有田抱著頭倒在地上,任由胡老爹打。
“別打了,哎呀,別打了——”胡栓幾個人上去把人拉開,連帶這他們也捱了幾下。
董氏最看不慣劉家人,揚聲道:“你們自家不要臉反過頭來賴上我們?老三搞大你肚,證據呢?誰看見了?拿不出證據來就是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