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有財拉著黑，一行人往村裡的大愧樹下去。一路上碰到不少人，從豆豆娘與他們的對話中胡滿終於知道那個花婆是幹嘛的了。
花婆是方圓百裡最出名的人販，沒錯，是人販，她是府城經濟訪的婆，專門負責在大山裡挑選樣貌好手腳勤快長相幹淨的女孩。是把孩調教好了送到大門人家為奴為婢，但真的送到什麼地方去了，也就他們自己知道。
這個時代，只要家裡長輩同意，買賣人口就像買賣牲口一樣簡單。胡滿心裡難受的緊，卻暗自慶幸自己的家不是那等要賣兒賣女的人家。
“滿，我要進府城去享福了。”白蓮花跑過來，穿了一身補丁少的衣裳，笑嘻嘻的道。
“哈？”胡滿遲疑一下，抬眸看向不遠處不敢看人的白家人。他們是要賣了白蓮花不成？
“你跟誰去府城享福？”胡滿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造孽，家裡也不是過不去，幹啥非得賣孩。”豆豆娘朝著準別賣孩的人家啐了一口。
大愧樹下聚集了十來家圍著一輛舊馬車的人，他們有好幾家都有六七個女孩兒，有的甚至還是沒兒的絕戶，都有共同的一個特點，那就是比別的人家窮，但緊緊褲腰帶不是養活不了孩。
白蓮花五歲，什麼都不懂的孩依舊樂呵呵的道：“跟著花婆去府城啊。楚靈姐姐你知道嗎？今天也同花婆一起回來了，她穿的可好看了，還帶銀鐲呢玉耳墜，他們家跟你們家一樣，發財了呢。我娘在大戶人家給人家掃地也比在大山裡強呢，將來我們家也可以靠著我發財，過好日。”
豆豆娘心裡一酸，蹲下身目光憐憫的道：“蓮花，不是所有人都能過好日，去了大戶人家要捱打挨罵，也有吃不飽飯的，花婆是想把你們騙走才那樣的。”
這是我孃的。”白蓮花不高興了，撅著嘴反駁。
“白蓮花，去了就再也會不來了，”胡滿沉著臉，狠不得掰開白蓮花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漿糊。
她沒想到會有這麼多家排隊賣孩，那一張張稚嫩的臉自己都認識，甚至是熟知的。胡滿此時就像的感覺就像是吃了蒼蠅，惡心又百爪撓心。
“可以回來的，”白蓮花喊了一句就去拉這她孃的手問她能不能在回來。
“當然可以回來，別聽那些人瞎，他們就是看不得你要去享福了。那些不回大山裡的是因為她們不要爹孃自己享福去了，蓮花最孝順聽話，肯定會回來。”她娘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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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賣兒賣女
大愧樹下，官帽椅上靠坐著的白胖的婦人就是花婆，她身著一身花不溜秋的綢緞衣裙，一雙眼睛看人時的目光就好像是在評價物品，卻又偏偏做出偽善的樣來。身後站著幾個彪形大漢。
嗓門尖利道：“誰敢我花婆不厚道？去打聽大聽，就你們這山窩窩的姑娘，誰給你們這個價兒？也就我，心慈嘛，沒辦法，在給你們漲一百錢，再多了這買賣就幹不成了。”
“善人，你在給漲漲，我家閨女長得好呢，”一婦人推出一個面色清秀的，衣衫破舊的女孩道。
這是連枝，家裡六個閨女沒兒的人家。胡滿默語不言。
花婆招手把連枝叫到跟前，仔細看了看，道：“臉型不好，太方，長胖了就是個大臉。”
哪個女孩希望自己是個大臉？連枝一下就聲哭了。
“我家的孩臉，你看看。”
“我家的孩長得更好。”
大愧樹下的八卦地變成了菜市場，胡滿的心已經夠硬，卻也不忍心看孩們天真懵懂的臉龐，她可以幫他們，甚至可是悄無聲息的殺了花婆，但又有什麼用？真正該死的是這些賣女兒的人，她能把村民殺了嗎？不能。
所以不再折磨自己的節操，胡滿擠出人群，帶著大寶二寶回家了。
剛進家門，就見老太太老神在在的坐在做院裡喜笑顏開的跟胡老爹話。
“哎，財神回來了？快到曾祖母這裡來，”老太太用前所未有熱情招呼胡滿。
胡滿皺眉。大寶在她耳邊悄道：“曾祖母怎麼過來了？”
“不知道。”
“這孩耳根真硬，我叫她都不理，不伶仃的眼裡容就不下人呢。”老太太朝胡老爹抱怨道。
“滿。”胡老爹朝大寶幾個招手，“快過來叫人。”
幾個孩老老實實的招呼人，抬眼就見胡青青微微紅這眼看走過來。
胡滿看她神情中帶著委屈，跑過去拉這她的手叫了句：姑。
“嗯，你們回來了。”胡青青摸了摸侄女的腦袋，勉強笑這對老太太道：“奶，屋我都收拾好了，你老進去看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收拾屋幹啥？”胡滿冷眼問道。
“你曾祖母要在咱們家住一段日，以後你跟你姑就跟著爺爺睡，”胡老爹解釋，又笑眯眯的詢問：“滿好不好啊？”
“不好，”胡滿甩下倆字就走了，老太太這一出肯定是老宅那邊的陰謀，奶奶為這事兒氣壞了，她的去看看。大寶二寶趕緊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