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爹拿起煙袋吞雲吐霧,他早就不指望那個大閨女還能記得他們了。“記不記吧,過的好不就完了嗎,你還想指望嫁出去的閨女啊?”
白氏心酸的厲害。大閨女當初是跟在老太太身邊長大的,本來就被老太太教的不跟她親,嫁出去了更是不親了,現在過的是好是壞,她這個當孃的都不知道。
“要不今年讓栓去府城看看去吧?”
白氏淚眼相視,胡老爹到嘴邊的話,卡了一下還是了:“去幹嘛?讓大姑爺覺得咱們是去打秋風的?想知道就她過的咋樣我就去問問。”
白氏拿出帕擦眼淚,吸了吸鼻就把難過收起來了。“幹脆讓捎信,讓大閨女回來一趟,我也想她了。”
“再吧。”
妞妞這個聽客,也知道還有個嫁娶三百裡之外的府城大姑。胡大姑的事情都是從別人嘴裡聽來的,是靠山屯的風光人物,誰家嫁閨女都要把胡大姑拿出來一嘴。
但青青姑提起這個風光的大姑時,滿滿的都是抱怨。據是因為跟家裡人不親,親事都沒經過胡老爹他們,就讓胡裡正做主嫁了。
這件事可以是白氏的心病。
至於還有一個胡二姑的事情,妞妞表示不清楚,只知道有這麼個人。
今天是回門日,白氏傷心了一會兒就讓胡有田去村口,迎迎。
胡老爹也出去上有酒的人家賣酒去了。他等會的要跟二姑爺好好喝幾杯,讓那好好待自己閨女。
胡有田的脖都伸長了,才遠遠的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
胡二姑大腹便便,跟著個不高,瘦瘦的二姑爺進家門。
白氏看見他們的時候,眼眶一下濕了。閨女懷孕到現在,她就去看過一回,一家都等著她伺候,她實在是抽不開身。
看見閨女這樣,她哪能不心酸。
胡二姑長相白淨,眉眼柔順,清秀又出去轉轉。就問閨女受沒受委屈。“你在他們家下過地沒?”
胡二姑飛快的看來白氏一眼,輕輕點了點頭:“也不經常下地,就是農忙的時候下地。”
自家閨女好聽的是性軟,難聽就是好拿捏,經常下地也不一定,老實人在哪兒也受欺負。
白氏拉著她略顯粗糙的手嘆氣,出來的話像是在安慰自己:“新媳婦,誰家不是在農忙的時候下地。你性軟,娘怕他們看你好欺負。你現在懷著孕呢,長點心眼,別什麼活兒都搶著幹,身重要。受了委屈就跟姑爺提提,他不給你撐腰你也別鬧,回來告訴爹孃,娘給你做主。”
胡二姑自從嫁過去,經常受委屈,算是體會到在家做姑娘到底有多好了。委屈上來,抽著這在婆家日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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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十月生病
做人媳婦就沒有一帆風順的,胡二姑婆家日過的不錯,那都是省出來的,掉在桌上的饃饃渣都得撿起來吃了,平時做飯,婆婆都是親自放油放鹽,多一點都不行。公公婆婆拿架,不能聽見兒媳婦一句不中聽的。平時不是防線就是納鞋底,不能有閑著的時候。
家裡的大嫂也不是善茬,姑更是傲氣得很。胡二姑性就更軟了,不缺吃,就是受氣,心裡不好過。
白氏聽了就落淚,當初千打聽萬打聽,到底是沒給閨女找個好婆家,一家都看著老實,誰能想到品行這麼邪行。
胡二姑倒了苦水,心裡痛快了,也後悔跟白氏這些,怕她擔心。就又連忙婆家的好處。
不愁吃喝,受點氣不算啥,比別人家好多了。白氏都明白,卻止住心裡的難受勁兒,跟閨女講家裡的事情。
妞妞安安靜靜的做嬰兒,對這個時代的女性只有嘆氣的份兒。奶奶做了老太太幾十年的兒媳婦了,不還是招致則來揮之則去嗎!這個二姑有的熬了,性太溫柔了也不是好事兒。
胡二姑就挺稀罕她這模樣,拍這手吸引妞妞的注意力,還拿出一文錢逗她。
妞妞爬過去,扒著胡二姑笑呵呵的流口水。
“哎喲,妞妞的模樣就是招人疼,木馬——”胡二姑摟這妞妞香香的親了一口。
著話想起早逝的大嫂,對著白氏惋惜道:“大嫂是個沒福氣的,就是苦了娘了,還要拉扯的幾個孩。”
白氏扶額長嘆,面上帶著愁苦。“哪有什麼辦法?上輩欠了債,這輩得還啊。”
與其是給閨女聽,倒不如這是在安慰自己。白氏心裡難受的時候就這樣想,想想就舒服多了。
胡二姑抱著妞妞,嘆息不止。“妞妞啊。長大了可得孝順你奶,知道不?”
妞妞瞪著一雙眼看著胡二姑,輕輕點頭。
“哎呦我的天,這孩能聽懂?”胡二姑瞬間忘了剛才的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