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栓的眼淚流得更兇,一把將兒摟在懷裡,哽咽的語不成調:“兒,你娘死了,你再也沒有——沒有娘了。”
“嗚嗚——我不要沒有娘。”
死是什麼意思,大寶依舊不明白,但他不要沒有娘。
夜深了,被陰霾籠罩的院陷入沉靜。家裡有人去世,年紀的都怕的厲害,擠到胡老爹兩口居住的東屋。
“娘,那個侄一直哭,怎麼辦吶?”胡家閨女胡青青,探著頭看被剝光了,醜到鼻眼都分不清的嬰兒。
白氏在大翻箱倒櫃的找舊衣裳,好給孩做尿布。她手下忙活著,心思卻跑偏了,沒聽到女兒的話。
胡青青撅噘嘴,不敢再問了,孃的心情明顯很糟糕。她轉而看向另一個呼吸均勻,在沉睡的侄女。
忍不住誇贊:“妞真乖,不哭不鬧的,就知道睡覺。”
在一旁眯著眼睛吞雲吐霧,抽煙杆想事情的胡老爹,也跟著女兒看孩:“不哭不鬧的才叫人擔心,明天弄點奶,喂喂看喝不喝。”
家裡連精米都沒有,這大半夜的也不好上別家借,唉——只能委屈倆孩了,等明天找人喂喂奶,不管咋也的把倆孩養活。
想起明天要做的事情,胡老爹又陷入沉思。
而裝睡的偽孩兒抓到含糊不清的話語中那個吃,差點把持不住要睜眼。她不但想了,還那麼幹了,睜開的一條縫啥也看不見,哼唧一聲又惹得胡青青好奇的摸在臉上。
雞鳴頭一遍,天剛泛白,胡家的門就被敲響,隱隱的伴著哭聲。
院裡的人一下被驚醒,開門就看見大嫂的孃家人來了,烏拉一群。打眼一看,劉家的人基本上都來了。
胡老爹兩口迎上來,白氏拉著比她大年紀的婦人就哭了:“老姐姐啊,你們可來了。”
一男從後面來:“我大妹呢?前兩天見面還好好的怎麼幾天不見就出事兒了?”
從男攥著的拳頭看,他這話還算客氣,因為知道老胡家並不是搓磨兒媳婦的人家,若不然,他早就打上來了。
白氏叫老姐姐的婦人就是胡大嫂的娘。她抽噎一聲,收回被攥這的手,看著自家兒哽咽這:“老大,有話好好,別嚷嚷。”
又道:“我那可憐的女兒沒見親娘最後一面,就那麼去了,命怎麼就這麼苦。我們老兩口披星戴月的來了,到底是沒趕上。”
“請請請,進去話。”胡來爹拉著親家往院裡走,著這一天發生的事情。
v本文來自vv .g zb pi. bsp; o ,更v新更v快無彈窗
003劉親家
來人湧到院裡,還未進門,胡大嫂的娘就癱坐在門前,放聲痛哭。
清晨的院裡,悲聲一聲一聲的,聽者心酸。
東屋裡倆嬰兒也跟著哭,偽嬰兒胡靜是因為被尿泡了,哪兒哪兒都難受,她還餓。
雖然弄不清處境,但感覺的到環境安全,她也就不捉急了,心底卻在不斷的冒出狂喜。再世為人的好事兒她都不敢想。
另一個則是睜開眼就哭。
沉重的腳步聲到了門口兒,腦混亂的胡靜才聽到,雖然看不清,但還是睜開一條縫的眼睛。
來人是胡青青,她端著一口冒著白霧的大海碗,走的心翼翼。放了碗才長出一口氣,她是奉命來給孩們餵奶的,娘沒空,二嫂懷著孕避出去了,這活兒也就只能她幹了。
不過也好,外面的哭聲聽的太心酸了。
“不哭,不哭了啊,姑姑這就給你們餵奶喝,甜的喲。”胡青青拿出對付孩兒最有力的招數,但誰能聽得懂哦。
胡靜倒是不幹嚎不下雨了,支著耳朵努力聽。
“哎呀,是不是尿了,這個味兒。”胡青青皺著鼻放了勺,拿起炕邊兒疊放整齊的尿布,看了看倆孩,就先給哭個不停的換。
她動作很熟練,拆開孩身上捆著的包被,抓著腳腕就半拎起來,先給紅皺皺的屁股擦了擦,就拿幹尿布包著屁股,又快速的放回翻了個面的包被裡。
胡靜又被半吊起來,心裡是很絕望的。
奶放至萬事足的樣忍不住嘀咕:“爹還你養不活,這麼能吃,咋會養不活嘛——”
另一個嬰兒貓似的食量又讓她擔心。
而另一邊,直到了半上午,劉家等人的情緒才平靜下來,胡老爹兩口才開始兒媳婦生孩事情的經過。
起來也簡單,昨日男人們都去下地了,女人在家也不閑著,胡大嫂好好的曬著太陽突然肚痛,從椅上跌坐在地上,當時就見了血。身為婆母的白氏也是生養好幾個孩,非常有經驗的婦人了,她立馬就讓人去十幾裡外請産婆,又大老遠的請大夫。但由於出山的路程太遠,只請來了産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