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三人的腳步聲,幾個老頭子抬頭看了看,又視若無睹。那中年胖子卻盯上了郝仁。
霍寒山也沒有理會他們,直接將郝仁帶到了與客廳一牆之隔的臥室。王姨自然也跟著進來了。
臥室很大,雪白的蠶絲被蓋著一個人,因為臉朝裡,只能看到一綹青絲。
旁邊站著幾個人,有男有女,都一言不發。中間一把椅子上,坐著一個鶴發童顏的老太太,她的目光一直盯著床上,眼裡一片慈愛。
霍寒山輕咳了一聲,向老太太說道:“奶奶,郝神醫來了!”
那老太太轉過臉來,看向郝仁時,臉上已經由慈愛變為威嚴:“你就是郝……”
郝仁被她盯得心中一跳,知道這老太太懷疑他。此時,他只有硬著頭皮迎難而上了:“神醫不敢當,我姓郝名仁。赤耳郝,仁義的仁!”
郝仁身後的王姨也幫著腔:“大姑,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郝神醫,一根針救了我的命。上次他還是瘸的,這才一個月不到,他就把自己的腿治好了!”
王姨的話剛說完,後面突然有人說道:“治好自己的病,不算什麼,也許自己根本就沒病!”
郝仁回頭一看,剛才在外面客廳的幾個老頭子已經跟了進來。他們開始並不知道郝仁是來治病的,所以對他漠不關心,此時聽說他是“神醫”,立即出言質疑。一人說話,其他人都跟著附和。
郝仁說道:“我瘸了二十多年,有那麼多人看著。難道這二十多年裡我都是裝的,你裝給我看看!”
裝病能裝二十年,不說別的,光是這份毅力,就沒有人能做到。
剛才說話的老頭子想了想,就不再糾結此事,又問道:“小子,你是中醫還是西醫?”
“中醫。”郝仁不動聲色。
“哪個學校?”
“龍城大學醫學院。”
“跟誰學的?何自成?梁滿?還是白興文?”
郝仁在大學的時候,教中醫的教授確實是何、梁、白這幾個人,但是他聽那老頭子的口氣,似乎不把這幾個人放在眼裡。
“我師從的教授很多,你說的三個都是!”
“這幾個都是我師侄,你回去可以問問他們,認不認識我馮一指?”
郝仁一驚。龍城中醫界,誰要是沒聽說過馮一指,就別在這一塊混了。
大凡中醫診脈,都以右手食指、中指、無名指,分別按住病人寸、關、尺三部,而馮一指則獨以一指切脈。此人出自中醫世家,醫術精湛,曾經自誇:“一根食指,試遍江南脈。”
馮一指身後的幾個老頭和那個中年人,也都跟著笑起來。因為房中有病人,他們不敢太放肆。看來他們都以馮一指馬首是瞻。
郝仁心說:“就不信你能獨霸龍城中醫界,我抬個人出來,看你能不能吃得下!”
想到這裡,他微笑著說道:“我還有一個老師,但是他沒有正式帶過我的課,只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傳我一些手法!”
“是誰,你說出名字來,九成九也是我的後輩!”馮一指十分不屑。
“陳正德!”
“是他?你說的是陳老怪?”馮一指定定地看著郝仁,他身後的幾個老頭也都大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