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啊!”
小伍又把褲子揭開。
室友果然大喜。
“哈哈哈哈哈!玩呢?什麼招能玩成這樣?”
小伍提上褲子,實驗很成功。
暫時能得出以下粗淺的結論。<o人屬人種人族)的社會行為,都會遵循身體的資訊素和電訊號而做出反應,就算後天教育也很難根除。
——舉個例子,教科書上會寫“看見苦難時,要有同理和共情的心,並且施以援手。”
——但是剛才沒人來幫助小伍,哪怕給他清涼的褲襠蓋上一條遮羞布,給他一件外套也好,系在腰上擋一擋也行。
——那麼可以得出一個更加粗淺的總結。
人,除了在思考時與野獸有別,放棄思考時更偏向靈長類動物。
思考是多麼難的事情啊,思考是多麼痛苦的過程啊。
光是科學的“證偽”過程就包含了一次次恐怖又複雜的推翻,要把原來的理論都篩選檢查,一次次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領域裡反覆試錯,一旦證實前人的理論有誤,那麼又是一條滿是荊棘的重建之路。
拋開這些不提。
因為這件事,這件小事讓小伍的高中生活變得異常艱辛。
他的同學不喜歡他,他的室友恐懼他。
他的老師很難和他溝通,他的家人也很難理解他。
他的表達能力沒有任何問題,但把一件事的行為動機都拆解開,露出裡邊的獸性時,一切都會朝著最糟的方向而去,像是沒有衣物遮擋一般赤身裸體,像是失控的高速列車,只能脫軌墜亡。
……
……
公元二零一四年。
小伍升入大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他喜歡泡在圖書館裡,因為文字是不會變的,不像人這團血肉鑄造的混合體。
他堅信萬事萬物之間都有聯絡,偶像是偉大的革命領袖。
他像是一臺精密的機械,偶爾抽菸,但從不飲酒。
他的室友也跟著他,開始把鞋放在走廊的鞋架上,開始規整作息。
最近關於他的傳聞越來越多。
有人說,他去了咖啡廳,不看手機,不帶電腦,不聊天,不說話。
就坐在那裡,喝一杯無糖無奶的黑咖啡,每一口都很平均,保證在八分鐘內喝完。
——像個變態連環殺人狂。
經過高中的磕磕碰碰之後,他其實已經圓滑了很多。
他懂得如何給家裡打電話,面對父親的無條件催促兒子談戀愛處物件講感情時簡稱催情),也能用一套說辭對付過去,而不去觸碰父親的暴怒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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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懂得感恩的人,就算圖書管理員給他捎帶點水果,他也會按照水果的實際價值,還給對方相應的勞動力,比如打掃書架。
他擁有共情能力,看見書庫裡有人拿不到高架上的沉重典籍,他會主動幫忙,取下刊物,並且要求對方記住自己的名字。
——是的,只要記住名字就行。就像是別人遇見的困難,也只是想要一窺典籍的書名而已。
他知道一個人的精神和意志再強,也鬥不過肉身。
就好比嘴上說“不能熬夜”,但身體卻很老實。
心中想著要“好身材”,可是一條槓鈴都懶得舉。
有考研的“大夢想”,只是腦子渾渾噩噩怎麼都記不住要點。
這種例子太多太多,在一次次小伍的實驗裡,都得到了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