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這話的除了張嬸兒,還有誰?
聽她罵得兇,葉歡披了件衣服就出來了。
她家老頭兒手裡牽著驢,張嬸兒一手指著驢,跳著腳的罵。
“姓葉的,你個爛屁眼挨千刀的,你看你把俺家的驢給糟踐的,都累趴了都!”
“老孃這頭驢養了這些年月了,平日裡連一袋苞米都捨不得它駝,你倒好,真當它不是生產隊的驢,就可勁兒使喚是不?”
“姓葉的,你今天要不給老孃一個說法,老孃今天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生產隊裡都知道張嬸兒不好惹,當年割資本主義尾巴,張嬸兒家因為這頭驢崽子,那是能豁出命的人。
這會兒看她鬧得歡,一個個都大老遠站著看戲,也不敢上來幫腔。
倒是葉歡,不急不慢的看了眼那頭驢,有些詫異。
這驢回來時候還好好的,雖然有些累,但夏芸專門去割了兩把嫩草,就著兩斤苞米碎餵了。
臨睡時他還生怕這頭驢罷工,特意去看了看。
這驢吃飽喝足後,好端端的趴在後屋睡覺呢。
卻沒想到一覺醒來,這頭驢眼看著就快要不行了,口吐白沫……跟當初夏芸吃老鼠藥自殺時候一個德行。
“好傢伙,該不會真給累趴下了吧?”
葉歡也有些吃不定主意了,畢竟他不是獸醫,連醫生都不是。
這頭驢要真犯了病,按事情可就麻煩了。
他剛要說話,張嬸兒和他家那口子,張和平就衝了上來,揪著葉歡的衣領,要說法。
“姓葉的,你今天要是不給個說法,老孃明給你說……這事兒沒完!”
“什麼說法?”
葉歡嘟囔著。
“賠錢!”
張嬸兒終於露出了真面目,叫囂著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耍無賴。“這事兒沒個兩百塊錢,不算完!”
聽到這個數目,不光葉歡,就連在一旁看熱鬧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乖乖,兩百塊錢可不算少……在這個年頭,差不多能重新買一頭牛了。
驢的價格再貴,總不能和牛比。
這張嬸兒一家還真敢喊價,獅子大開口啊!
尤其是夏芸,聽到張嬸兒喊出這個數目後,更是嚇得臉色慘白,連忙上前解釋著:“這驢早上還好好的,我親自給喂的東西,都上好的草料加苞米,肯定不能是因為吃了我們家的東西才成這樣的。”
“再者說了,我們也沒讓這頭驢拉多少東西啊……”
越說,夏芸越是心虛,讓一頭驢拉將近三千斤的東西……雖然有葉歡和軍子在後面幫忙又推又拉的,但著實也把兩人一驢累不輕。
看了眼身邊的葉歡,畢竟他才是一家之主,最終還得是他拿主意才行。
“這驢究竟是累的,還是有人不懷好意,偷摸著給下了藥,目前還不知道,要不咱就去請生產隊的老劉過來看看,他是生產隊飼養員,也是獸醫,他來準管用。”
“姓葉的你啥意思?難不成懷疑老孃給這驢下了藥,故意來訛你們的?”
“那可說不好。”
葉歡嗤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