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領導有些為難。
顏蓉:“你們就按你們流程走,把我租賃的東西給我,其餘就當不知道。”
工作人員把兩領導拉進業務室,嘀咕了一陣,出來:“靈堂設幾天,物料我們可以租賃給你,但是我們不管佈置。”
顏蓉算了算卡上的錢,也就只能勉強辦個告別儀式。
“靈堂設三天,水晶棺租三天,再給我一個供桌就可以了。”
工作人員重新給開了票,顏蓉拿著去辦交款手續。
“這紅白事最是耗人手,蓉姐,你一個人怎麼辦呢?”聶丹妮經見過,替顏蓉發愁:“凌經理既然要和那女人結婚,你就別管了,他們愛怎麼折騰怎樣折騰。”
顏蓉:“我是為了你們凌總,不然才不管這破事,哪怕拉出去餵狗呢。”
“凌總待我不薄,既是為了凌總,那我也搭把手。”聶丹妮看了看錶。“蓉姐,你去領物料,我出去買點化妝品和壽衣。”
“謝謝你,丹妮。”顏蓉把票給聶丹妮:“你幫我去領物料,這些東西我去買吧。”
聶丹妮以為是顏蓉怕她不瞭解單美榮的喜好,買不好,就點頭接過了票。
殯儀館旁邊就是喪葬一條街,裡面物品應有盡有,沒用多長時間,就買齊備了。唯獨壽衣,顏蓉轉了好幾個店鋪,勉強挑了一套。
採辦齊備,顏蓉自己一個人去給凌母穿壽衣。
單美榮生前對顏蓉並不好,十多年也沒和顏蓉說過話,顏蓉對她並沒什麼感情,沒想到驀然看見,竟然悲從中來,眼淚忍不住地落下。
單美榮赤果果的躺在冷櫃裡,肚子上被解剖後的縫針觸目驚心。
顏蓉沒覺得恐懼,只感到無盡的悲傷,一邊端著酒精為她擦拭身子,一邊低聲啜泣。
屍體凍的太久,壽衣根本無法穿上。
“您風光了一輩子,臨死卻是一絲不掛。您要是泉下有知,抬抬胳膊,好歹穿件衣裳。”顏蓉嘗試各種辦法,想給單美榮穿件內衣。
“人就是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去,辛苦一輩子,換個小方匣子。”一聲門響,聶丹妮揹著個箱子走了進來。
顏蓉將收拾的衣服蓋在屍體臉上:“丹妮,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你還是幫我在外面照看照看好了。”
“我不怕的。”聶丹妮拿開衣服看了看,開啟工具箱:“這樣不行的,得先消毒,然後解凍,打完防腐劑,才能畫。衣服得把後背剪開,從前面穿。”
顏蓉看著換工作衣的聶丹妮,驚訝:“這是那弄來的,這麼專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職業殯葬化妝師呢。”
“算不上專業,只是幹過。”聶丹妮戴上一次性手套,對屍體進行清洗,先用消毒液清洗後,又用清水、酒精、汽油等不同清潔材料清洗。
清理完,解凍了一陣後,打上防腐針,然後用不同化妝材料化妝。
“丹妮,你是不是在這裡做過殯葬化妝師?”聯想到聶丹妮對這裡的熟悉,顏蓉突然意識到一直以來,被她忽略掉的事。
魔都這麼高的房價,僅靠美容院的那點收入,聶丹妮根本不可能買得起房子,哪怕是首付,也得不吃不喝奮鬥二十年。
“是不是公司最近業務太差,你在這裡兼職?”
顏蓉突然想到,聶丹妮每個月要還八千多的房貸,而公司業績一塌糊塗,只能維持基本工資。
想到這兒,顏蓉內疚萬分:“對不起,聶丹,是我連累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