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正要開口詢問的時候,一聲尖利的聲音忽然帶著奔跑的顫音響了起來:“黑將軍!黑將軍!您沒事吧!”
一個身著棕色短打的高瘦男子忽然跑過來,彷彿地上昏死的狼犬是他爹孃一般地大哭起來。
“你竟敢打傷黑將軍,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高瘦男人帶著眼裡的淚水,細長的手握成拳,就朝白悠銘的臉招呼過來。
白悠銘抬手成掌,擋住了襲來的拳頭,“是這惡犬先行傷人,我才出手的。”
高瘦男人沒想到白悠銘還敢反抗,更加憤怒起來。但在他開口前,一個粗啞慵懶的聲音忽然又響了起來:“黑將軍怎麼了?”
白悠銘側頭看去,一頂外形華麗的轎子已經被抬到了不遠處。轎子由六個轎夫同時抬著,周圍是兩個騎著高頭大馬的護衛和六個隨轎子而走的護衛。
共八人,個個膀大腰圓,一看就是練家子。
那話音剛落,白悠銘身前的高瘦男人立即收回手,狗腿地跑到轎子前,哭訴起來:“回老爺,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打傷了黑將軍!”
“哦?何人如此大膽!敢動我的狗!”簾子剛剛出現一個褶皺,高瘦男人就非常有眼力見兒地上前把簾子撩了起來。
“老爺,就是那小子!”高瘦男人指向白悠銘。
這位老爺名為陳東升,身材渾圓,大腦袋大肚子,卻生了一雙小眼睛小鼻子小嘴,結果對比之下顯得腦袋更大。
陳東升是臨江城一個當鋪老闆,當鋪老闆本沒有什麼特殊,但是他黑白通吃。白道上認識朝廷官員,黑道上又有殺人不眨眼的朋友。
所以別說是普通百姓,就是劉縣令見到他都得點頭哈腰。之前金岐幫的幫主於彪跟他比起來就差遠了。
橫行霸道,目無王法,說的就是他了。
但陳東升一般只欺負小老百姓,對待有錢或有勢的人倒是不會有意招惹。但若被對方招惹上,他也是不懼的。
此刻陳東升傲慢地從轎子裡出來,手搭在高瘦男人的胳膊上,順著他指示的方向看去,一雙小眼睛霎時就閃出了一道精光。
他興趣頓生地摸著肥胖的下巴道:“這個小公子生得可真俊俏。”
高瘦男人眼珠滴流一轉,瞬間就懂了陳東升的意思。他立刻笑逐顏開地走到白悠銘身前,彷彿剛才動手的不是他一樣。
“我家老爺請公子到府上一聚。”
白悠銘雖然並不認識陳東升,但此刻看著這仗勢,他也知道這個陳東升一定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多謝你家老爺厚意,這只狗……”
“公子不用管這狗了。”高瘦男人原以為這剛被送來的狗是陳東升的新寵,怕是要寶貝一段日子。但從剛剛陳東升出轎子後連一眼都沒分給狗的情況看,他現在最關心的是眼前這位突然出現的俊俏公子了。
“這狗雖貴,但怎能和人相比?我家老爺對公子一見如故,還請公子莫要辜負我家老爺的一片好意。”
周圍的百姓聽到這時,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臨江城的人誰不知道陳東升喜好男色,這兩年被他強行抓走的年輕男子少說也有二十來人。然而只往裡進,卻不見出來的。
除了一年前被趕出來的一個,據說是殘了、瘋了,後來掉河裡溺死了。
眼下白悠銘若是被帶回去會是個什麼下場,在場的百姓都已經心知肚明瞭。
“在下身有要事,就不叨擾了。”白悠銘道。
“公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還是乖乖跟我們走吧。”高瘦男人嬉笑的眼神突然變得危險起來。
“你想怎樣?”白悠銘目光凜然看了回去。
“那就別怪小的不客氣了。”高瘦男人見白悠銘不肯就範,又沒在臨江城見過他,猜測是因為他剛從外地來,不知道陳東升的身份。那自然再多說也是浪費時間,不如直接綁回去。
說完他就抬手往前勾了勾,那八個膀大腰圓的護衛立即走來了六人,毫不客氣地直接出手。
“別打到臉了!都小心著點!”高瘦男人在旁邊操心地喊著。
以一敵六,且六人出手招招狠辣,不像普通護衛,倒像是江湖上刀尖舔血的殺手。
此刻雖還可以招架,但若硬戰,時間一長必會落於下風,被擒已成定數。
此地不宜久留,要盡快脫身才行!
白悠銘一掌擊退一個護衛,長劍在手中劃出一道淩厲劍式,在周圍三個護衛躲避後退之時,找到了一個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