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現在不能停下來,若是被抓,就算那些人只為謀財,他也註定沒有好果子吃!
林契咬牙爬起來,他甚至都沒有去看那劫匪的反應,踉蹌了兩步後,拼命向小樹林裡跑去。
如果沒記錯的話,順著這條小路再跑不到半刻鐘,就會到達給臨江城裡有錢人提供兇猛護院犬的養犬基地。
縱使這劫匪再厲害,也敵不過一群猛犬吧!
林契玩命地朝目標地狂奔,他能感受到身後追趕的劫匪正在快速地縮短著兩人的距離,他甚至已經聽到了那人的喘氣聲!
一種絕望的感覺立即將他整個人包裹了起來,可是他的腿卻沒有停下來,眼睛裡是滿滿的不甘。
就在他感覺身後的劫匪伸手就要抓到自己時,那劫匪卻突然“哎喲”了一聲,緊接著是一個孩子的“哎呀”聲,再接著就是劫匪“嘭”的一聲摔倒在地的聲音。
林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心中忽然一頓狂喜,這簡直是天助我也!
然而林契雖然知道他應該抓住這難得的機會趕快逃命,可是那道童聲卻勾住了他的心。
他終是停下腳步,喘著粗氣回過了頭。
此時入眼的便是那劫匪摔倒在地又驚又怒的神情,而在他旁邊則是一個七八歲,著一身粗布衣服的男孩,此刻正坐在地上嚇得發抖。
劫匪瞅了一眼林契,似乎胸有成竹一般,然後轉過頭,惱怒地舉起刀就要砍死這個害他摔倒的孩子。
眼看著鋒利的刀刃就要劃開男孩胸膛的時候,一個拳頭大的石頭忽然砸在了劫匪的右肩上,疼得他驚亂中把劍甩出了手。
“快跑!”林契朝著那彷彿已經嚇傻的男孩大喊。
那男孩彷彿這才回過神來,掙紮地想要站起來。可是他腿軟得很,試了幾次都沒能站起來。
但此刻他已經不重要了,劫匪滿腔怒火的物件已經完全對向林契了。
“龜兒子!今天老子要卸了你一條腿!”
劫匪扯著嗓子吼了一聲,然後撿起刀就怒氣沖沖地朝林契跑了過來。
兩人本來就不遠,林契這一停下來再跑就更沒用了。他被劫匪兩步追上,一腳踹在肚子上,整個人摔在地上,蜷縮得如蝦米一般。
林契還從沒體驗過這種痛法,當即頭腦發懵,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劫匪站在林契身旁又踢了他一腳,林契連聲痛呼都沒能發出來。
“廢物!爺就怕一腳把你踹死,都沒使多少勁兒!今個砍你條腿,讓你懂懂規矩!”說著,劫匪瞪著三角眼,舉起刀砍向了林契的右腿。
林契疼得半眯著眼睛,雖然聽到了對方的話,但潛意識卻覺得自己今天是要交代在這了。
他心中有恐懼,有憤恨,還有遺憾。
想一想他好像一直都在讓他爹孃操心來著,沒給他們長過什麼臉,如今連個子嗣都沒能留下,不知道他爹孃……
“鏘!”
林契追悔的思緒忽然被打斷,他猛地睜開眼睛,就見林中一個一襲白衣的青年彷彿仙人一般從天而降。
那人衣帶翻飛,輕飄飄地落在了滿是草屑土渣的地面,雪白的長靴卻一塵不染。
如墨的長發由一條繡著雲紋的白色緞帶規規矩矩地束著,握著長劍的手骨節分明,十指修長白皙,好看得很。
只是他神情非常淡漠,尤其是那雙眼睛,彷彿冬日的山泉,純淨卻又冷冽。
“啊……”林契痴痴地看著,眼睛瞪得老大,身上的疼痛似乎在這一瞬間消失了一般。
劫匪也愣了愣,但和林契原因不同。
眼前這白衣青年氣度不凡,一看就不似普通人。不知道是偶然路過,還是就奔著這林家少爺來的。若是後者,那就難辦了。
不知道自己那夥兄弟們們有沒有搞定那個汪苑,若是及時趕過來,應該還有勝算。
先拖一拖。
“你是誰?你想怎樣?你可知老子是誰麼?”劫匪惡狠狠三連問。
白衣青年不為所動,淡然道:“抓你見官。”
話音一落,白衣男子沒再多言。手中長劍沒有出鞘,他速度極快地一步上前,抬手一掌打在劫匪胸口上,打得劫匪頓時後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