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晚,徐風習習,帶走了大地被炙烤一天的燥熱。
閒不住的莊稼漢子婆娘些這時也三五一群扎堆吹牛打屁,享受一天難得的輕鬆自在。
忽然,村東傳來的哭喊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八成是王家來退親”一婦人起身說到。
大家一臉瞭然的神情,一群莊稼漢也不吹牛了,起身拍拍灰腳下一拐都往那村東頭莊家走去。
說到王家來退親的事,整個大楊村的村民心裡都清楚,這就是早晚的事兒。
就莊家那條件,賊見了都搖頭。
莊家院子裡。
王老太拿出帕子假裝抹眼角哭喊道“你們莊家三郎根本就是個病秧子,這是要我家雲娘守活寡啊!”
莊老太氣得破口大罵“你個爛嘴的毒婦,你兒子才是病秧子,短命鬼!”
一旁的莊老大也不服氣道“我三弟的身體打出生就這樣,十里八村誰不知道。當初三郎考上童生能去鎮裡的書院,你們上趕著來結親,如今三郎臥床不醒你們就鬧著退親,翻遍大越國都找不出兩根你王家這樣的牆頭草。”
對面的王老太被說得臉色一僵,嘀咕一句“誰知道他要死不活的,能不能考上秀才。”
“你……”莊老大垂下莊稼漢寬闊的臂膀,這話大夫都說不準,他一個大老粗哪裡知道。
莊家三郎打出生就是個病秧子,請了數個大夫看過都沒有下文。
是孃胎裡帶出來的病,平時養得好能掉著命,養不好就死路一條!
俗話說,老天爺關了你的門,總會給你留個口。
莊三郎雖然是個病秧子卻是田裡最端正的那根秧。
又會讀書,上年中了童生,有了去東安鎮書院的入學資格,那是這些村民努力幾輩子都走不進的地方。
一時間病秧子莊三郎成了大楊村炙手可熱的人物,上門的媒婆差點踏平莊家搖搖欲墜的土胚房。
畢竟病了這麼多年也沒死,眼前的利益可是實打實的,童生下一步可就是秀才公,那閨女嫁過去可不就是秀才娘子。
和下楊村王家姑娘的親事也就是那時候成的。
無奈這莊三郎的身體實在是差,定親大半年時間就整整病了三五回。
把王家姑娘掉得七上八下,又想咬著未來秀才娘子的大餅不放,又怕這次或下次發病莊三郎就一命嗚呼落個剋死未婚夫婿的名聲,想她一個未出閣的女人這輩子名聲就完了。
這不前兩天莊三郎休沐回來,夏日多暴雨。
儘管他平日出門都備上了雨具,夏日遮陽,雨天擋雨,也還是讓平常都能大病小病不斷的人,受了寒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都沒醒。
王家本來就有退親的心思,動了心思的人就會有意無意的做兩手準備。
前不久悄悄說和自家閨女和下楊村裡正家的兒子,雖然模樣不如莊三郎但那身體可比莊三郎好遠了。
王家姑娘也心動,可年輕姑娘又舍不下莊三郎出色的外貌和未來秀才娘子的身份,一直兩邊耗著。
這次莊三郎生病,也恰恰是讓王家下定決心退親的最後一根稻草。
話說回來。
王老太看莊家人說不出話來,立馬氣焰囂張道“大夥兒都看看,莊家自家人都不敢確定的那莊老三是死是活,還想坑害我閨女,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莊家院子外看熱鬧的村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