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這一口美味中的王玉蘭,直到衣服下擺被一雙小手拽了好幾下,才回過神來。
“對對對,味道剛剛好,媽媽這就把它盛起來。”王玉蘭臉頰泛紅,暗斥自己在孩子面前丟人,居然忘了邊上的孩子們,不過味道真的是太好了。
楚隨珠倒是覺得王玉蘭的反應挺正常的,畢竟曾經她用靈力做菜的時候,光是溢位去的味道,都能讓不少低階修道者快速進階。因此她的洞府外,經常會有許多吃不起的低階修道者,打著聞聞味道的旗號來進階,也算是尚食大陸眾所皆知的趣事。
晚餐誰都沒有空說話,王玉蘭和毛蛋只顧得上埋頭苦吃,光他們兩個人就吃了差不多整盆,要不是毛蛋吃到後面實在是吃不下了,估計還想著把湯都喝幹淨,最後只能苦巴巴的看著自己親媽一口一口將剩餘的湯汁喝完。
這不是親媽,哼!
而楚隨珠卻沒吃多少,其實在她看來這頓飯並不是太美味,畢竟所有的食材都沒有用靈力去祛除雜質,味道還是過於厚重了些。
靈力啊……
臨睡覺前,楚隨珠叫住正要回房的王玉蘭。
看著眼前這個身量不高的婦人,她沉默了下,還是把今天去了楚大那邊的事告訴了她。
整個晚上興致都很高的女人聽到女兒說的話,唇邊一直掛著的淺笑微斂,“還給你拿了幾顆雞蛋啊。”
楚隨珠點了點頭,倒沒跟她說那幾個雞蛋小得可憐的事。
昏黃的煤油燈下,王玉蘭眼角的瑟縮之意似乎更加明顯了,讓她看起來既沉默又可憐,“那,那還挺好的。”
挺好的?楚隨珠是真的不太清楚這個女人在想什麼,從她這段時間得到的所有資訊來看,那一家人可沒有半分好的地方,甚至算得上是狠毒了。
她擰眉看著垂下眼眸的王玉蘭,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嗯,那我先回房了。”語氣中有著難以察覺的失望。
只是轉身走了兩步的楚隨珠又聽到後面王玉蘭叫住她的聲音,回過頭來,“怎麼?”
堂屋的門老化了,幾塊木板間露出許多縫隙,春日的夜風微涼,從門縫中輕巧的穿進來,圍繞著煤油燈跳躍,影影綽綽的光亮在王玉蘭臉上忽閃,她的一雙眸子哪怕經歷了這幾年的磋磨,還是泛著清淡如水的溫柔,五官哪怕蒙上了蒼老憔悴的陰影,但依然能看得出來曾經的秀麗。
“隨珠,”王玉蘭眼睛眨也不眨,她注視著這個自從醒來就說不出哪不一樣的女兒,嘴唇動了動,“你奶奶他們住的那棟房子,是你爸留給你們的。”
她的眼睛似乎閃過了一道水光。
楚隨珠點了點頭,唇角一彎,“嗯,我知道。”
所以,我會幫你們拿回來。
……
一夜無夢,楚隨珠醒來的時候,王玉蘭他們都還沒起來。
外面天色還未大亮,在太陽升起之前,晨間清霧逐漸彌散,露出整個村莊的初醒之景,不遠的田埂處傳來 ‘喔喔’的趕牛聲。
曾經只穿世間最美華服的楚隨珠,到了這裡穿著粗糙的打滿了補丁的粗布衣服,竟然沒有任何不適。
想到這,楚隨珠深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自來了這裡便一直有些混沌的腦子陡然清明。
她走進院子裡那塊小菜地,掐了一把長得長長的,據說叫豆角的食材,之前那個女人炒過,只不過她吃完幾根後,頭暈了好一會。她猜測這種食材應該是有毒性的,尚食大陸就有很多看起來無害的狂植,擁有致命的毒性。
至於楚隨珠為什麼明知道豆角可能含有毒性還要掐一把,只是因為她想測試一下,這種菜是不是真的含有毒性,畢竟這玩意兒種在菜地裡,肯定是用來吃的,老是有毒還怎麼吃?
回到廚房的楚隨珠先是在小鍋裡放入兩把米準備煮個粥來喝。
隨後她又把剛掐來的豆角洗幹淨擇成一小根一小根。
早就生好的火燒得正旺,因為昨天炒野雞肉的時候用了一大塊油,後來楚隨珠看到王玉蘭捧著油罐心疼的眼神時,才知道原來油在這裡也是很珍貴的東西。所以這次炒豆角,楚隨珠只是少少的放了一點點。
待油燒熱,楚隨珠將準備好的豆角扔進鍋裡,發出‘刺啦’一聲和蒸騰而起的白汽,以及肉眼不可見的幾縷靈光從白汽中沖出來,迅速竄進楚隨珠體內。
這是……楚隨珠拿著鍋鏟的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