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陵闊步走進客廳,未與孫司徒攀親,神色冷凝.
躬身作揖“見過孫司徒,司徒跋山涉水前來,何意?”
當年,張氏遭遇大將軍冤枉,朝廷內沒有同僚出來說情.
他年少時,家族蒙難,父子分離,遭流放柔玄鎮.
六年.
六年啊!
沒有官吏,藉助自己影響力,暗中照顧自己.
今日,他帶義軍在懷荒鎮,御夷鎮做大,帳下精兵橫掃河北北方.
孫遜來訪,妄圖借昔年與家父交情與他親近,可笑!
當真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孫遜耳聞張玄陵生疏話語,面容隱約抽動,驚訝,憂鬱.
前來懷荒鎮前,他思量好對策,妄圖憑昔年與張久林舊交為突破口,軟化雙方矛盾.
豈料,謀面來不及寒暄,張玄陵冷語與他撇清關係.
尷尬,窘迫.
孫遜笑而不語,不做費力不討好之事.
邁步坐回原先位置,朗聲道“張將軍,你乃忠良之後,司空之子,本官驅車從洛陽北上,將軍麾下精兵悍卒奪取博野,這般鋒芒畢露,將軍莫非不把朝廷放在眼裡?”
“忠良之後,司空之子?”
“孫司徒,你把本將當三歲孩童嗎?”張玄陵輕哼,眼裡滿是鄙夷,鐵拳嘎吱作響,高聲道“張久林是忠良嗎,是司空嗎?”
不提及張府遭遇,張玄陵還不生氣,提及張府遭遇,他只恨兵鋒不強,無法兵臨洛陽城下,砍去秦慕寒之流首級.
聞聲,孫遜汗顏!
“張將軍,老司空被冤枉,老夫感同身受,怎奈秦慕寒勢大,老夫心有餘力不足啊!”
“孫司徒,義軍南下征伐,你清楚本將何意,既然秦慕寒把持朝政,陷害忠良,本將家仇未報,怎可歸降秦慕寒,讓他繼續飛揚跋扈呢?”
張玄陵俊朗面孔佈滿寒霜,態度非常惡略,沒有心思與孫遜談下去.
張玄陵起義,為家族報仇,欲剷除秦慕寒,與天子目標不謀而合.
孫遜捋著花白鬍須,輕笑道“張將軍,老夫北上前來,絕非秦慕寒使者,受皇上旨意,特意勸降將軍效忠朝廷,不知將軍有何想法?”
勸降?
孫遜果真前來勸降?
他與年輕的天子素未謀面,不清楚天子為人.
數年來,天子沒有送他一兵一卒,一粒糧食,若沒有豐厚利益,他憑什麼效忠天子.
“司徒大人,你也勸降韓青山嗎,若本將效忠天子,領兵征討韓青山,若韓青山效忠,征討本將嗎?”沉默少時,張玄陵冷語詢問.
朝堂容不下叛軍,肯定設法剷除,究竟有何陰謀詭計,他無法揣測,然決不可掉以輕心.
畢竟,在洛陽為官的官吏宦海沉浮數十載,在明爭暗鬥中生存,且節節高升,全是精明透頂的主兒.
精通佈局,擅長無聲中剷除對手,稍有輕視,怕被吃的連骨頭渣也不剩.
察覺張玄陵心生警惕,孫遜輕輕搖頭,這傢伙夠謹慎啊!
“張將軍,這是皇上親筆書信,你且瞧瞧!”說著,孫遜在懷裡掏出天子親筆書信,寄給張玄陵.
接過書信,張玄陵快速瀏覽,的確是天子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