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樓？”
雲沫蘇一愣——
海市蜃樓，簡單來說就是一種光的折射與全反射形成的虛像，比如你在城市中，說不定就能看見萬裡之外的沙漠，浮現在半空之中。
這種東西，她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跟這次遇見的幻象有什麼關系？
雲沫蘇說道：“海市蜃樓只能看到虛像吧？剛才我們看到的畫面，還有聲音與炸山頭的震動感啊！”
“我並不是說剛才那些幻象是海市蜃樓，只是覺得這麼解釋你會比較容易理解。”
龍傲說道：“剛才那些幻象，就類似於海市蜃樓，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你眼前，可全都是假的！唯一不同的是，你能感受到那裡傳來的震動，能聽到那裡傳來的聲音——因為那是整個環境，遺留下來的……怨念！”
“怨念？”雲沫蘇一愣，莫名就想起了之前沉樂給她的解釋——
碎片空間中，很多東西可能是真的，但那裡的生命，一定是死的！
因為在神隱大陸崩壞之際，所有人生命，也隨之死亡！
只剩下強烈的執念，印刻進碎片空間中，最終扭曲成了真實的景象，出現在你的眼前。
“是啊，就是怨念，這是我多年來觀察出的結論。”
這時，龍傲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在我被埋藏之處，就感知到了那些打鬥與爆炸，一開始我還以為那是真的有人在打鬥，便縮在鱗片中不敢動靜，以免被發現，遭遇禍事。可久而久之，我就發現不對勁了——每隔一段時間，同樣的地點，會發出同樣的爆炸聲！包括時間，包括打鬥的頻率，都一模一樣！”
“那時開始，我就産生了懷疑，繼而大膽放出感知去探索，然後發現了一件讓我毛骨悚然的事！”
說到這裡，龍傲的聲音一抖，他道：“你應該看到了爆炸聲響起的時候，兩個光點在半空碰撞吧？”
“嗯。”雲沫蘇點頭，她以為就是那兩個光點中的“人”，或者某個種族的生物在打鬥。
“而我放出感知後，卻完全感受不到它們！”
龍傲嚥了咽口水，說道：“盡管聽聲音，我能分辨出打鬥雙方是來自兩個不同的種族，我甚至能根據波動分析出他們使用的術法！可是……可是我感受不到他們！彷彿他們不存在一樣！就好像……是死人！是幻想！”
“緊接著，我就感受到了那些原本已經被炸裂的山巒，開始在數秒之內恢複原樣！彷彿那裡從未發生過什麼打鬥！一切……都好像是假的！”
說到這裡，龍傲似乎感覺這個結論有些可笑，他嗤笑一聲道：“很快我就明白了，那裡的戰鬥，確實是真實的，但……那是曾經！那場被你我看到的，感知到的戰鬥，都是曾經發生！現在不過是因為某種怨念或是執念，不斷重複著那些虛影，幻象！正是因為執念太深，所以一切都是那麼的逼真，讓你分不出真假！”
“你說的……是真的？”雲沫蘇震驚了。
“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解釋了。”龍傲苦笑一聲，“但我始終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執念那麼深刻，竟然還影響了四周的環境？即便是我這個度過了漫長歲月，經歷無數的龍族，也從未聽聞有這樣的怪事！”
聽到這話，雲沫蘇卻忽然沉默了。
因為，她想起了一件事。
一件，讓她有些不敢去深想的事情。
沉樂說過，這裡的生物，其實都已經死了。
只是生前的執念，扭曲了，投影成彷彿真實的模樣，繼續“活”在碎片空間中。
可是她經歷的那些碎片空間，卻沒有哪一個人知道這個事實——
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