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陸雨站起身走到櫃臺內取出了一隻白瓷所制的,天、地、人三才蓋碗。
這個世界也有三才蓋碗,只不過因為受到西方的影響,使用蓋碗沖泡茶的人並不多。而陸雨為了盡快“養”出一批紫砂壺,賺點小錢錢,所以每張茶桌上也都並沒有擺放蓋碗,而是都分別擺放著幾把紫砂壺。
目前紫砂壺的勢頭正猛,但産量卻是不多。能夠如同飄羽軒這樣擺放這麼多紫砂壺的茶館即便是在全國都十分罕見,可謂是“壕”氣十足了。
不過在看到沈清酌所拿出的茶之後,他十分果斷的拿出了白瓷蓋碗。
紫砂壺雖然是沖茶蘊香的最佳選擇,但其透氣性好的特性也使其極易將茶的香氣存留在壺上。若是一把壺只沖泡一種茶,自然是提香聚氣滋味獨到。可若是沖泡多種茶品的話便會産生“串味”的情況,不但有損茶壺,還會令茶品的香氣受到嚴重幹擾。
拿回白瓷蓋碗,陸雨亦並沒有急於泡茶,而是仔細的用開水洗刷蓋碗。
沈清酌靜靜的看著陸雨的工作,終於忍不住問道:“陸先生,你覺得這茶與當今世上之茶有何不同?又屬於何種茶類?”
陸雨微微一笑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沈大伯既然拿出此茶,想必定是更有心得吧?”
沈清酌輕輕點了點頭:“此茶雖然沒有綠茶之清雅,亦無紅茶之醇厚。但卻別具一格,更彷彿兩者特點皆有之,香韻獨特回味十足……或許是因為我茶力不足,也只能品出這些了。”
陸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沈大伯果然對品茶之道十分了解,此茶的確在當今世上絕無僅有。”
聽到陸雨的贊許,沈清酌並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改變,反而目光中多了一絲的慨然之色,點頭道:“陸先生不愧是茶人,還未品飲便已其中真意……”
此刻陸雨已經將蓋碗燙好,取出適量茶罐中的茶投入蓋碗之中。
蓋碗熱氣烘襯之下,茶香愈發的濃鬱,即便是早已喝過此茶的沈清酌也不禁眼睛亮了起來。
陸雨提起開水稍微停頓了片刻,繼而懸壺高沖令水飛流直下。
輕輕一遍洗茶之後,陸雨再次沖水,用碗蓋輕輕颳去浮沫,接著用水淋去碗上與邊的浮沫。
直到此時他才長出了一口氣,笑著看向沈清酌:“沈大伯可知此茶之名?”
沈清酌沉吟片刻,才緩緩道:“在收到此茶之時對方只寫‘宋種’二字,不知是否為其名……”
宋種麼……
陸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中對沈清酌之事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沈大伯,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您在離開之前曾與某位茶人一同品嘗過這宋種吧?”
“你怎麼知道?”沈清酌眼中疑惑之色一閃,但旋即深深的看了一眼陸雨點了點頭,道:“你很聰明,但我希望你的猜測和試探就到此為止,否則我恐怕立即便要離開。”
陸雨微微一笑:“好,我們品茶。”
兩人這番如同啞謎般的對話,實際上正是陸雨對沈清酌之所以離開的猜測,而沈清酌的回答與態度亦是更加證實了這個猜測!
這罐“宋種”便是沈清酌毅然決然拋下小沈萱離開的直接原因!
而且剛才沈清酌在說起這個製茶人的時候,態度顯然有些不同,陸雨猜測此人很可能便是沈清酌的宿敵!
但話說到了現在只剩下薄薄一層窗戶紙的時候,沈清酌卻忽然叫停,若是是陸雨再想繼續探究怕是他真的會直接離去。
所以陸雨也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將蓋碗蓋子輕輕拿起,旋即將蓋碗中橙黃明亮的茶湯沖入蓋著濾網的公道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