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食惡果?
陸雨和卞良吉對視了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解。
“咳咳……”
魯運升忽然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隨後笑了笑:“既然說到這裡了,那我不妨就實話實說了吧……事實上在十幾年前,我就已經被診斷出了絕症。而這,就是我擅自違背祖訓偷偷製茶所得到的報應。”
“絕症?魯師弟,你是說你……”卞良吉驚訝的看著魯運升。
魯運升點了點頭:“是啊大師兄,我上山學藝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其實這也是我放棄家裡的事業上山的原因之一,只不過我自己也沒想到,我竟然能夠活到現在。”
陸雨沉吟了一下,忽然道:“魯老先生,說句不禮貌的話,如果真的是絕症,怕是你根本撐不到現在……會不會是醫院的誤診?”
魯運升搖了搖頭,道:“陸先生說的是,之前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只不過下山之後我又去了京城最好的醫院重新檢查,結果還是一樣的,我的確是得了絕症,而且現在已經是晚期了。”
說著魯運升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容十分輕松:“可以說,是崆峒山的環境以及年複一年的堅持鍛煉,讓我才堅持到了現在……只不過現在我再也沒有那個力氣繼續在山上練功了。”
他輕籲了一口氣,繼續道:“而且我的年紀也不小了,得了那種病還能活到現在也十分知足了。現在我就只想安逸的待在家裡,守著這點祖業,看著膝下的兒孫,不留遺憾的離開……”
“可我唯一放不下的還是茶,茯茶是我家先祖流傳下來的手藝。就和我捨不得毀掉最後一塊茯茶一樣,想必先祖也是割捨不下,才沒有將最後的製茶手記毀掉……”
“大師兄抱歉,我認識的茶人只有你,所以我才將你騙來涇陽,編造了一個在牆裡找到茶磚的故事。”
卞良吉默然,面對一位風燭殘年還身患絕症的老人他還能說什麼?
他只能苦笑著搖頭道:“別說這些了,我現在終於理解你的用意了。你是希望我能拿著這塊茶磚,並且研製出茯茶的做法……”
“也不全對。”
魯運升打斷了卞良吉的話,慢慢說道:“其實我都已經想好了,如果大師兄或者大師兄的茶人朋友能夠肯定我製作出的這塊茶的價值的話,我便會在臨死前將家裡的那本製茶手記寄給你。”
他長嘆一聲,道:“請原諒我的自私,我是絕對不會讓魯家的後人再去製茶的,但卻又希望茯茶的技藝不至於失傳,所以才假手於大師兄……”
卞良吉皺眉道:“魯師弟,我卞良吉從來都不相信什麼誓言和詛咒!相信我,你的病也絕對不是因為違背了祖訓才患上的!這個茶和製茶手記我雖然都十分喜歡,但卻不能要!這是屬於你們魯家的!”
“呵呵,多謝大師兄!看來我並沒有看錯人……”魯運升呵呵的笑了一聲,但態度卻依舊十分堅決:“祖訓不可違,大師兄的話我也曾想過,甚至也有人和我說過,但我卻不能拿魯家後人的生命去冒險!”
似乎是因為激動,魯運升的臉上忽然湧現出一片病態的潮紅,他的氣息也隨著虛弱了一些。
陸雨見狀急忙扶著他慢慢的坐在了沙發上。
魯運升在表示了感謝之後,搖頭笑道:“因為這個病,我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弱了……據醫生說,現在癌細胞已經開始擴散,病痛每天都在折磨著我,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卞良吉重重嘆了一口氣,欲言又止。
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陸雨卻忽然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