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巒!我不用……”這東西這麼礙事!待會兒吃麵肯定不方便!
然而,對面那人卻不容置喙地道,“這樣,才公平。”
紅顏如煙
魔族的聲音似乎天生縹緲, 尤其是在這幽暗的深林裡, 顯得寒意森森。
二十幾年前, 人魔神三界之間的界限並不那麼分明。這個時候,天庭還未能派找到一位像長微星君那般法力的神仙去駐守無上真境,因此, 偶爾也會有對人界抱有好奇心的魔族偷偷溜出真境,去人界玩耍。
弦月當空,魔族祭臺之下, 擺著好幾個大圓壇,圓壇表面是血紅色的蛇形花紋。這些圓壇裡都埋著嚴嚴實實的土壤,土裡頭隱約露出幾個人頭,這些面孔尚算年輕, 卻都是驚恐的神情望著不遠處走動的魔族。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
這些求饒的話, 守著祭壇的魔兵幾乎每天都能聽到,是以早就免疫了。
“哈……”驀然間,一直沉默著坐在祭臺上的紅衣少女負著手站了起來,眼睛朦朦朧朧地罩著一層水霧,似乎剛剛睡醒。她甩了甩手上的鋼鞭, 鞭頭在冰涼的地上發出“啪啪”的撞擊聲,驚得底下嚎叫不止的人立即噤了聲。卻聽她冷冷道,“各位現在倒是求饒求得歡快……當初修真司怎麼待我魔族的, 是都忘了嗎?”
這話一出,這些原本在低聲下氣懇求魔族放自己一命的人頓時啞聲了。
人魔兩不立。他們對於魔族的處置方法一向是但凡逮到,無論是否有過劣行, 通通處死在誅魔臺上。盡管這些修真司的修士們依然覺得自己所作所為沒有任何不妥,卻也不敢在此刻出聲激怒高臺上的女子。
“嗯?”她輕輕嗯了一聲,聲音極為空靈好聽,“既然都不說話。我就預設你們是同意我的處置了。”
天邊一道驚雷閃過,照映著那張清麗冷然的面容。
“來人,搬油鍋上來!”
“啊!不要!不要啊!放過我吧!”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這都是司主的命令!不管我的事啊!”
幾個魔兵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一口大鼎搬到了這些壇的中央。隨後不需重情下令,他們便將那埋著土和人的圓壇整個抬了起來,往那大鼎走去。
這人猶在鬼哭狼嚎,卻聽一聲鈴鐺輕響,清脆悅耳,仙氣翩然,如同天外之音,霎時止了哭聲。
重情轉過身,猛然看見一襲繡著彼岸花的白衣遠遠立在火紅的幌子上,好似從天而降的仙人一般。
“啊!是劍修大人!大人來了!我們有救啦!”
霎時,一片歡呼聲起伏若驚濤駭浪。
風沁卻始終沒有說話,他右手執劍,左手提著一個不知道為什麼鼓鼓囊囊的布袋,靜靜地看著場中。
“修劍使風蘭契?”重情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嘲諷道,“你這架勢——莫不是來劫場?呵,就憑你一個,未免也太……”
“這個給你。”未等她說完,風沁手一揮,便將那個布袋扔了過去。那些魔兵見狀連忙去攔,卻被那過於強勁的靈力沖撞地連連後退,只有重情輕而易舉便接住了。
“……”她只猶疑了一會兒,便開啟了這個布袋。
裡頭,是一顆圓滾滾的人頭,還是鮮血淋漓的模樣,很是新鮮。
“此人濫殺魔族,已被我處決,頭顱在此,餘下部分餵了野狗。”他道,“你應當知道我不會說謊。可滿意?”
重情抬頭望著他,紅波微漾的眸裡此刻不知翻湧著什麼複雜的情緒。她沉吟片刻,忽然將那血淋淋的東西隨手拋到滾燙的鍋爐裡,繼續道,“你以為殺他一個就可以換到這麼多人?風蘭契,你總是這麼天真!”
“我從未如此想過。今天來,不是為了談判,意在求和。”風沁的聲音依然淡淡的,“這些人,也當是我修真司對你的賠罪。任爾處置。”
“不要啊?大人!您不能這樣啊?!”
“我不信!這一定不是司主的命令!讓我見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