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魔怯生生地道,“這……這是……”
“吃吧,吃了我就告訴你。”長微眨眨眼,溫柔地勸道。
小魔們內心哭唧唧,然而在那人惡狠狠的注視下,只能極其委屈地接過藥丸,極其委屈地吞了下去。
長微道,“這是西天丹,如果沒有解藥,七天就會送你上西天,順帶說一句,解藥只有我才有哦。所以……如果你們中有哪個敢把我讓你們替我幹活的事告訴翼君……後果自負。”
“……”
長微挑了挑眉頭,“怎麼不說話?不願意嗎?”
小魔們剎那間點頭如搗蒜,“願意願意,可以可以!”說完,就有個翼魔接過了他手上方才用來打它們的掃帚,“我幫您掃地!”這人獻殷勤的速度可謂卓絕,驚得其他魔物目瞪口呆,於是紛紛不甘示弱地嚷道,“我給您捶背!”“我給您捏腿!”
長微看著它們,內心竟有點複雜,魔族還真是個智商兩極分化嚴重的物種。
這時候,有個小小的聲音道,“那……那我……那我暖床……”
話音剛落,那個小魔真的筆挺挺地往床上一躺。長微轉過身一巴掌拍到它頭上,“起來!暖床還輪不到你!我有我家雲……”說到這裡,彷彿被一根針刺了一下,他愣怔著,眼前的一切竟模糊了起來。
他這一愣,把那小魔直接嚇得瑟縮起來。畢竟在魔族的世界觀裡,眼睛紅了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打算大開殺戒。它抱著頭滾到一邊,卻見長微也轉過了腦袋,神色似乎恢複了正常,冷冷道,“捏腿揉肩的呢?發什麼呆?繼續!”
牢房裡一片寂靜無聲,原本嘰嘰喳喳的小魔們瞬間像吃了啞巴藥,決心少說話多做事。
在他們看來,神仙本就是喜怒無常的生物,如今見長微又懶洋洋地左誇一句,“嗯,捏得不錯。”右說一句,“力道重點,別沒吃飯的樣兒!”
它們以為方才這人的失態只是過去式,且不會再對它們産生什麼影響。
然而,只有長微知道……他掩在袖中的拳頭此刻握得有多緊。
打道回府
從金河雪域回來的路上, 由於鳧山的一些弟子受了傷不能跟上大部隊, 為此華玄因將他們單獨交給崇延長老看管後, 自己帶著另外三個長老和其他弟子禦劍回鳧山。
盡管經歷了這麼多驚險的事,走在鬧市街頭,那些受了傷的年輕弟子, 個個臉上仍然洋溢著大難不死的興奮以及難得下山的好奇,像小鳥忽然脫離了禁錮它的牢籠,看看這兒, 看看那兒,摸摸這個,碰碰那個,也是逛的尤為開心。
只可惜, 這些少年人不慌不忙, 甚至在大街上有意逗留,崇延長老卻歸心似箭,不斷催促他們快些出發。在他第二百八十次將一個弟子從飾品攤前拎回來時,終於忍不住咆哮起來,“你們簡直……是要氣死老夫!那些……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葉承歡站在最後頭, 聽著聽著嘴角勾起的幅度越來越大,只是一直強忍著沒有笑出來,到最後忍得全身顫抖。離他最近的風瀾注意到他這邊的動靜, 扭過頭目光略帶不解地望向他。他這才直起身,指了指崇延長老那花白的長發。
只見這小老頭脖頸處的白頭發上不知何時被人別了朵小花飾品,整體效果看起來既滑稽又可愛。
在他毫無察覺地罵了一通又一通後, 有個老實弟子終於忍不住道,“長老,你的頭發上有東西……”
崇延愣了一下,然後呆呆伸出手,順著他的指示摸索著頭發,緊接著便看到掌心一朵栩栩如生的小紅花吊飾正在隨風搖曳……
“回去之後,每人給我抄二十遍《修身經》!!紮一個時辰的馬步!”
這一夜,自然又是沒能抵達鳧山,崇延怨氣沖天地付了十幾間客房的費用後,就孤身一人提著寶劍到自己的房間“閉關”去了,留下那些稚嫩的面龐面面相覷。這個時候自然是要師兄來發揮作用,葉承歡爽快地自掏腰包給每桌上了兩壺酒,一盤小菜,氣氛頓時又熱鬧起來。
他給人的定義似乎就是在任何時候都能沒心沒肺。那張俊俏的臉龐上展露出的笑意,經過一番血雨腥風後,依然明媚得仿若春日陽光,頃刻間便驅散了這些師弟心頭的迷惘。
他們有些是剛剛加入鳧山不久,還能在酒桌上放肆笑鬧。也有的是加進來有些年頭,知道這次金河之戰,大師兄雲巒失蹤,兇手也沒能逮住,是以面色仍然凝重。
他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面聽著師弟們聊天,一面還轉過上半身給風瀾倒酒,言語之間頗為客氣,“來,二師兄,敬你一杯!”
風瀾狐疑地看著遞到鼻下的這杯酒,用鼻子嗅了嗅,當即搖搖頭。
葉承歡也沒為難他,兀自品了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