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點點點”,簡直頭疼。
【哦。】
長微無奈道,“好了,說正事,你不感覺許家還有什麼東西沒調查清楚嗎?比如——我是被誰放到柳氏床上的?”
系統裝傻道:【我只是負責發任務,不負責調查。】
長微沒理它,坐在承傲上,抱著手臂繼續道,“還有先前莫有情的事,至今我也不知道教會他養鬼術法的是誰,這些問題都是坑啊。而我現在覺得這些坑,可能和你有關。”耳畔呼嘯而過的風吹起了他烏黑的長發,遮住了那一雙如同星空般璀璨的雙眼。
系統君驀然覺得瑟瑟發抖,總有種老底要被揭開的感覺。
於是,它選擇了沉默是金。
“行啦,就隨便逗逗你!哈哈哈哈哈……你看你傻的,哈哈哈……”長微坐在正直沖雲霄的劍上,捂著肚子笑得樂不可支。
系統君又下意識想發省略號,幸好及時憋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長微終於笑夠了,便躺回劍上小憩,他的頭頂上是一片漆黑的夜空映著皎潔的月光,星辰密佈。他知道,這些東西,他總有一天會找到答案,只不過如今他並沒有心思去摸索。他甚至不想睜開眼看一看這個給予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世界。
因為就在剛才,他丟下了自己最珍重的人,所以現在他只要睜開眼,眼前的所有,都帶著他的影子。
“承傲,”他道,眼睛依舊沒有睜開,“去瑾州修真司。”
修真司建在瑾州東南邊的不周山上,不歸任何一個城池管轄,山的前面有條河,叫金河,金河的另一邊是生活在山溝溝的普通勞苦大眾,所以,河名字的由來可想而知。
躺在承傲上睡了一晚上後,第二天破曉時分,長微再睜開眼時,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金河的河岸上。身旁還有位船伕在絮絮叨叨地告誡自己快點讓道,別擋著自己渡客。他訕訕站起身,藏好承傲,說了幾句“對不起”後,正打算走,就被一人拽住了衣領。
“許……長微?”叫住他的男子身著雪色錦袍,五官倒是端正,唯鼻翼上一條淺色疤痕破壞了整體美感,他的手裡抱著一柄極窄極長的劍,幾乎要和他人差不多高了,好在他是豎著抱劍的,不然估計船伕都要被這劍身直接搗進水裡了。
長微被他叫得一愣,下意識“啊”一聲。
白衣男子忽地邪氣一笑, “既然來了,便去修真司坐坐吧。”
長微默然。原來是修真司的人,也對,他這都把自己送到人家門口了,怎麼能指望大搖大擺走進去。
這麼一想,他也釋然了,笑道,“好啊。”
白衣男子不曾想這人的臉上竟沒有一絲懼意,一時倒被他弄怔住了,他看了看長微,忽地擺擺手道,苦笑道,“等等……許公子,你莫不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吧?”
“有什麼問題嗎?聽說你們在通緝我,所以我就自己來了,是不是很讓你們省心?”
“現在所有證人的證詞可都對你非常不利啊。”
長微歪著頭笑道,“我知道啊。但那些人說的未必就是真相,不是嗎?”
白衣男子無言片刻,道,“那麼,便走吧。”他說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長微的手腕一眼,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繩子狀的物事,套了上去,“這是捆仙鎖,戴上它,你的靈脈就會停止運轉。”
長微沒有反抗,只是道,“我知道,我還用過捆妖鎖,對了兄臺,你叫什麼名字?”
白衣男子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抬起腳一邊往船上踏,一邊道,“白夜。”
長微見他踏上船後,就定定地看著自己,明白他是在等自己也踏上去,只不過他如今靈力運轉不妙,只能靠船,怎麼白夜也要靠船才能過河?
他上船時,白夜正靠著船尾以手遮額,似乎是為了擋住陽光,這人一邊劃弄著河水,一邊對他道,“這金河周圍是結界,結界裡頭隔絕所有靈力,只能靠我們修真司的船伕擺渡,否則哪個都能過金河,修真司的守衛豈不煩死了。”
長微笑了笑,“也對。”
兩人相對沉默一陣後,白夜看著他,又道,“其實,我本來以為你定是個什麼窮兇極惡的人。”
“哦?”
白夜看起來很無奈, “畢竟那些證人就是這麼描述的啊。不過如今見到許公子你本尊,我越發覺得你可能是被冤枉的。這麼說……兇手……”
“真的是鳧山派大弟子雲——”
未等他吐出最後一個字,長微已經冷冷打斷了他,“你覺得可能嗎?”
白夜愣了一下,隨即大笑不止,“哈哈哈……我就開個玩笑。如果鳧山的人會做這種事,這世道可就真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