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鳧山一年一度的試煉賽,到時候各位世家公子也可上試煉臺,與我派弟子切磋。”
這話說完,在場的年輕修士都躍躍欲試,誰不知道鳧山是修真界第一大派,如果能打敗鳧山弟子,自己的名聲就會大漲!少年成名,是多少人的夢想!
坐在長桌裡側的鳧山弟子也不由緊張起來。若是輸了,不僅丟家族的臉,還會被長老責罰,一定要贏!眾人各懷心思,結束了今日的辯道。
是夜,涼風習習,守在山腳的兩位弟子正打著哈欠強作精神地守夜,忽見兩道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後緩步往山上走來。其中一個,自然是他們敬仰萬分的大師兄,另一個嘛,也不陌生,不就是那個因為冒名呢。不過,大師兄怎麼和他混到一塊兒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長微這次上山,正是華掌門親自允許的,為的是瞭解許家變故的詳細情節。當然,這兩個人卻不單單是為了這件事回來。
所以他從衣袖裡取出玉牌兒時,頗有點得意忘形。直到雲巒不輕不重地看了他一眼,長微大仙才把嘴角咧開的弧度收斂了一下。
他笑著道,“小兄弟,我可以上山了吧。”
守夜的兩人則一臉高傲與不屑地“嗯”了一聲。
上山這條路沿途都有“天燈”,這種燈以靈力而制,看似暴露在風中搖曳不定,實則風吹不滅,水澆不息,只有用一種同樣特製的燈蓋輕輕蓋到火苗之上,才能使它熄滅。到了夜晚,取下燈蓋,便又亮如白晝。
再上這座山,長微的思緒驀然飄遠了。
明明是夏日,卻因高處不勝寒。他驀然想到:如果沒有系統,他和雲巒或許可以找個地方隱居起來,不需要再面對這複雜的是是非非。
然而,如果真的沒有系統,他和雲巒也不可能再相遇。從前的他學的是文學,性格卻偏理性,無論做什麼選擇,在那之前都要權衡一番利弊,所以,他才讓雲巒等了那麼久,讓一個那麼關心他的人等了那麼久。
掌門的寢殿名“玄素殿”,殿名素雅,殿中擺設裝飾也恢弘大氣,馥郁的檀香味從九龍鼎的龍口緩緩溢位,竟驅散了一夜的冷露風霜。
“你們來了。”華玄因從內室走出來,身上披了件素色的袍子,裡頭穿的也是鬆鬆垮垮的薄衫,似乎是要就寢了。
雲巒斂袖道,“徒兒打擾師父了。”
華玄因擺手道, “無妨。你看我這發愁的模樣,像是能休息嗎?”
長微卻站在一旁,語氣相當狗腿地道,“掌門明明風采依舊。”
華玄因撫了一把白鬍子,伸出布滿細紋的手指點了點他道,“你這小子的話,我可再不敢信了。”他轉過身,坐到長椅上,扶著額頭繼續道,“好了,說正事吧。你們說許平安用換命術法,換了許如世和許長微的命,有證據嗎?”
長微早就猜到他會這麼問,只可惜“通憶”術法是神仙專用,他根本沒法告訴華玄因自己是怎麼知道的,他也不會信。
這個時候,雲巒出聲道,“那棵用來蓄養屍骨的桃樹還在,我已經託人運了上來,掌門一探便知。”
“而且許如世的胸前有被施過換命術法的人就會留下的紅線印痕。”
華玄因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沉默片刻,才道,“這是你們的說辭。換命成功的先例還是少之又少,光靠你說的這兩點,沒法解釋許家的悲劇。”
雲巒和長微對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擔憂,掩於袖下,偷偷握在一起的手不由地緊了緊。
“而且,那些家僕不懂這些術法,他們知道的,不過是你們來了,他們的少爺和少奶奶就突然死了。沒準會把罪責推到你們身上。”華玄因抬眼望了望他們,又道,“三人成虎。”
長微淡淡道,“所以……華掌門,你的意思是?”
“修真司今日給我發了通緝令。”華玄因揉揉額頭,似乎格外頭疼,“幾乎所有許家倖存者都咬定是你害的人,加上一些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修士,聯名指認,所以……這罪名似乎是定下了。”
修真司是獨立於所有仙門世家的法務機構,只要有關修真界的案子,大到殺人放火,小到偷雞摸狗,都歸他們管。
長微先前從未和他們打過交道,只聽說這裡頭公平公正,紀律嚴明,尋常人想進還進不去。
然而,如今他腦海只浮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