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不急,若其中有隱情,也並非是你我在此猜測便能好的。先讓我們帶來的人四處走訪一下,白天的時候太子妃說她想出去走走,她也是精通醫理的,或許會有些發現。”
方易文一聽太子殿下又在說太子妃,正想說太子妃是後宮女子,雖說才學出眾,可這些跟百姓有關的事情她又怎會瞭解呢?
話到了嘴邊,猛然想起自己不久前說太子妃是不是跟來遊山玩水,結果他暈馬車的時候,太子殿下也不讓太醫給他看,直接讓太子妃出來露一手。雖說能得太子妃親自醫治,是無上的殊榮,可方易文又怎會不清楚這是太子殿下少年心情,故意要將太子妃的本事在他面前顯示出來呢?
前幾天被打臉的場景如今想起來依然令方易文老臉一熱,他選擇了閉嘴。
李承乾踏進了院子,抬眼便看到蘇妧正站在前方。
一襲常服的太子妃,娥眉淡掃,站在前方的樹蔭下朝他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
李承乾見狀,大步走了過去。
“怎麼在這兒?”
說話的物件是太子妃,太子殿下的聲音都放輕了。
跟進去的方易文也沒料到會看到蘇妧,愣了一下。
蘇妧:“我和萬泉方才在李侍衛的陪同下,出去四處轉了轉,發現了一些事情。”
李承乾也沒讓方易文迴避,問道:“發現了什麼事兒?”
蘇妧將她遇見百裡夷的事情告訴了李承乾和方易文。
李承乾沒說什麼。
方易文倒吸了一口氣,“洛陽縣令竟敢隱瞞疫情?好大的膽子!”
蘇妧看了方易文一眼,然後跟李承乾說道:“一開始只是情況並沒有惡化只當做是水源導致的,後來變嚴重了,因為涉及的人數較多,如今上報朝廷也來不及了。殿下,你還記得百裡夷嗎?”
李承乾點頭,“自然是記得的,你的醫術就是他教的。”
蘇妧:“如今在指定地方醫治病人的,是百裡夷,他是三天前有人開始喪命後洛陽縣令特別請他來的。我與李侍衛也去看了一下情況,確實比較嚴重,但還沒到不可控制的時候。殿下,可否讓隨行的太醫前去聽百裡夷指揮?”
方易文說:“那怎麼行?隨行的太醫都是宮中尚藥局的好手,怎能聽從一個民間大夫的指揮?”
蘇妧:“……”
李承乾默了默,回頭看了方易文一眼,他本想板著臉,但想了想,便帶上了一副十分好說話的神情,跟方易文說道:“方中丞有所不知,百裡夷號稱民間聖手,聖人當初也萌生過要將他招攬進宮的念頭,不過此人性格怪異,婉拒了聖人的好意。大概此事年代久遠,所以不為方中丞所知。但百裡夷在長安,也是頗有名氣的,當年杜相杜如晦纏綿病榻之時,他也曾為杜相治病。”
方易文聞言,臉色頓時憋得通紅。他並不是沒聽過百裡夷的名氣,只是如今蘇妧這麼堂而皇之地跟李承乾說起這些實情,令方易文有些不太舒服。
禦史中丞雖然一身儒雅氣質,可卻有著與氣質截然不同的性格,是一板一眼的剛正不呵,並且多少有些時下古人的惡習,輕視女子。
方易文大概沒想到太子殿下會這麼好脾氣地跟他解釋,愣了下,隨即有些不好意思,手腳都不知道該要怎麼放,“那、那個,殿下提醒得極是時候,臣想起來了。”
李承乾:“那我讓隨行的太醫前去給百裡夷搭一把手,禦史中丞沒意見吧?”
禦史中丞:“沒意見!絕對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