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妃耳尖,看向她,“什麼?”
蘇妧連忙笑道:“沒什麼,姨母,你見過宮中的馬球比賽嗎?。”
“見過自然是見過的,馬球比賽並不只是男人的運動,皇室之中也有公主縣主都會打馬球,皇後殿下每年也會在宮裡組織一次馬球比賽。比起馬背上的小郎君,小娘子們在馬背上也是英姿颯爽呢!”
蘇妧從未見過馬球比賽,聽陳王妃這麼一說,忍不住心生嚮往起來。
陳王妃看著她的神色,拍了拍她的手,“沒事兒,日後你多的是機會看馬球比賽。”
蘇妧笑了起來,便與陳王妃和孫氏一起去了漏光寺,然後在漏光寺中她遇見了李蘊。
李蘊見到了蘇妧,有些意外。
“祖父去世,晶兒如今又在西華觀中,我謄抄了經書為祖父祈福,也來此地向菩薩許願,希望她能保佑祖父安康。”說著,她又轉向蘇妧,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也希望她能保佑你與太子殿下平安喜樂。”
前半段蘇妧聽著覺得很正常,聽到後半段就覺得很不可思議。居然會這麼平靜地祝福情敵和自己的意中人平安喜樂?
蘇妧覺得如果換了是她,她大概是不會像李蘊這樣祝福對方的。就算表面上微笑著祝福,心裡肯定也是不甘願的。她是人又不是神,不必那麼盡善盡美,她要看到對方過得沒她好,心裡才可能好過一些,更別說是祝福了。
蘇妧覺得自己太狹隘了,她也時常檢討自己應該要更闊達一些,然而在這種事情上,她從來沒有要變得更豁達的打算。
蘇妧本想問李蘊到底有何打算,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一則是關系沒那麼貼,二則是她都是未來的太子妃了,那樣問李蘊難免顯得有些惺惺作態。
李蘊經過了永樂園之事後,蛻變了不少,話也變得多起來。
“我已決定跟蕭鍇退婚,父親和阿兄也答應了,未來的路可能很難走,但我覺得能走下去的。”|
蘇妧:“怎麼走?”
李蘊有些羞赧地笑了笑,“不怕蘇娘子取笑,京師地動之時,有許多幼童沒有了雙親孤苦無依,我在郊外的別院收留了一些孩子。”
蘇妧:“你打算一直照顧這些孩子?”
李蘊:“我還沒想好,只是想到若是我也不管他們,他們便是徹底的孤苦無依,便心生不忍。”
蘇妧聞言,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所以你收養了這些孩子,然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想拋棄他們,所以你打算先用你父兄從小為你攢下的嫁妝養著他們,等哪天花完了再另做打算?”
李蘊一下子被蘇妧說穿了自己的打算,臉上車得通紅,“其、其實也並不完全是這樣的,我本想去找長樂公主讓她替我出個主意的,只是在永樂園的時候,我給她添麻煩了,打算過些時日,再去問問。”
蘇妧本來是打算不多事的,可看著李蘊這樣,一時沒忍住。雖然是前任情敵,但李蘊給蘇妧的印象可比潁川縣主好太多,沒想到從錦繡叢中長大的少女,也有著一顆悲天憫人的心。蘇妧不想潑她冷水,想了想,覺得剛失戀的人大概真的需要做點什麼事情來轉移注意力,萬一走不出來誤入歧途,也太可惜了。
於是,蘇妧想了想,朝李蘊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李蘊:“……”
最終還是走了過去,然後被蘇妧在耳邊這樣又那樣地給她支招,完了之後,蘇妧心滿意足地離開,只留下一個呆若木雞的李蘊。
半晌之後,李蘊才回過神來。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懷疑自己方才聽到蘇妧的那些話只是自己幻聽。
蘇妧讓她去找武珝,說武家商人出身,多的是生財的門道。可光會生財也沒用,還要有人才,不如讓武珝說服父親讓武家的管事們收幾個學徒。不過是幾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毛孩而已,武家養的起。末了,蘇妧還說:“你就跟武妹妹說,那是我的主意。她若是辦成了,我送幾瓶私藏的香露給她。”
李蘊有些蒙,可她覺得蘇妧說的好像都挺有道理,但一般人大概是不會這樣想的吧?
蘇妧給李蘊支完招,心滿意足地跟著母親回府。回去後給父親請安,可父親一臉的凝重,與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瑤奴啊,太子殿下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腿都摔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