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突然覺得天音很漂亮,不……其實一直很漂亮,可我怎麼會生出這麼齷齪的念頭?”
他少時便對天音坊主有綺念,但這絲絲縷縷的綺念在這一刻似乎被無限放大,嗅到的香氣不知不覺地浸透了骨髓,轉而成焚燒的烈火。
“天音……”
他突然發現自己放在她嘴唇上的手失控了,受了蠱惑般摸著臉頰滑向雪白的頸子。
不僅是夏景聞,天音坊主的模樣看上去春|情難耐,伸出兩條柔荑般的雪臂,像是獻祭的處子一般勾上了夏景聞的脖子,嘴唇渴求著。
像是一場飄渺朦朧的春夢
待夏景聞清醒時,看到的是站在門外臉色煞白的渡雪時。
渡雪時看
揉了揉發紅的眼睛,道:“原來王爺這麼迫不及待地要納妾了。”
“不,不是……”
渡雪時問:“不是什麼?拜堂的重要時候,你丟下我,抱著天音坊主來這兒行茍且之事,這是事實。惠王爺,你背上有天音坊主抓的指印子,再低下您尊貴的頭顱,看天音坊主身下的處子落紅,到了這個時候,你說,你還要狡辯什麼?”
夏景聞腦子“嗡嗡”個不停,他甚至沒有從春夢中清醒過來,看上去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愣愣地聽著,下意識地要反駁,可後知後覺地明白,渡雪時說的都是對的。
……他無法反駁
一時之間,夏景聞梗著脖子,勉強道:“我從來都是這樣的,流連花叢招蜂引蝶,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深愛你,我又不是姑娘家,難道還要為你守身麼?你若氣我丟下你,我道歉就是了,你不要這麼小心眼兒地斤斤計較。你等我一下,我這就穿戴整齊,隨你去拜堂。”
渡雪時卻大聲道:
“——罷了!這個‘惠王妃’的頭銜,我不要了,你留給心愛的天音坊主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已忍耐你許久,累了倦了,懇請惠王爺另尋新歡。”
然後渡雪時像是懼怕著什麼一般,決絕地轉身離去。
一場盛世喜宴,淪為了寰朝最不恥的笑話。
渡雪時離開得瀟灑,光明正大地走出惠王府,迎面刺來一把鋒利的長劍。
長劍刺入胸膛,他卻無知無覺,面無表情地問:
“亦小公子,這是何故?”
亦真握劍的雙手瑟瑟發抖,強忍著恐懼,道:“我要報仇。烏衣巷……我都看到了,是你殺了顧小姐,你有兩位王爺撐腰,他們護著你,那我就捨去我這條命,跟你同歸於盡。”
“看不出來你竟是個痴情種,可惜,這把劍殺不了我的。”渡雪時緩緩抽出長劍,擦了擦上面的血跡,遺憾地道:
“你若想殺我,我教你一個法子。我在雪國的名聲不怎麼好,你去查一下我在雪國的事跡,就知道怎麼殺我了。”
亦真驚愕住,以為他瘋了。
渡雪時又道:“我不騙你。殺我的法子已經教你了,你可不要令我失望。”
說罷,渡雪時走了。
身姿挺拔謙謙如君子,微微一笑便是春風拂面,清和溫潤,可為什麼是一個兇殘的惡人?
亦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