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路過這裡,她叫破喉嚨也沒有用。
銀髮男人撥了撥衣袂:“三千年了,等一個看見我不會逃跑的人真不容易。”
字面意思是他活了三千年。
很遺憾的,蘇千殷表情毫無變化。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要適當尖叫一下,不然對不住他口中爆炸性的資訊量。
“膽子不小。”
銀髮男人嘴角斂著笑,似一抹灼亮的白霜,“你就不怕我是來殺你的嗎?”
“我怕不怕重要嗎?”
蘇千殷移開目光不再看他,彎下身子去撿那把刀。
刀柄上被凍了一層柔厚的冰,她蹲在路邊擦拭著。
擦拭的幅度偏大,冰渣碎了一地,入眼是晶瑩的粉末,蘇千殷搓著發涼的手背,眼睛掀起冰光,往裡凝著黑白的色彩。
她直言道:“我說怕,你就不殺我嗎?你想殺還是殺,我就不能說怕,不能說怕我只能說不怕,說不怕你想殺也還是殺。怕不怕都是被你殺,你還問我怕不怕?”
銀髮男人險些被她繞懵,他勉強抓住話裡的重點:“所以你到底怕不怕?”
“......”
蘇千殷撫著鋒徹的刀面起身,唇角微勾,眼裡卻不見半點笑意。
“什麼怕不怕的,人不是都想活著嗎?正如我現在也是迫切的想活下去!”
蘇千殷轉身就把刀刺進銀髮男人的胸膛。
噗!
刺骨般的聲音,沒有血液滲出。
銀髮男人的目光逐漸冰冷,他頷著眼角,一手撫上了插在胸前的那把刀。
“僅憑這樣,你以為就能殺得了我?”
他輕巧地撥出刀柄,刀光一斂,刀尖擦著蘇千殷的耳邊飛過去——
紮在了後面那棵歪脖子樹上。
蘇千殷緩過神來,耳背一陣生疼,逆著凌厲的刀痕,擦出了尖紅的疤。
換做別人不被嚇傻那都是奇蹟,蘇千殷要做的卻是奇葩。
“我只是先下手為強。”
蘇千殷偷襲不過也認了,她能感覺到對方擁有遠超乎她想象的龐大力量。
看著對方危險到極致的眼神,她知道自己今晚是不可能平安到家了。
“你會後悔你剛才的所作所為。”
銀髮男人冷著臉,不作過多廢話,一揮衣袖殃了半點風塵,貫穿在蘇千殷腳邊的地帶突然震動起來,連帶著銀色的漩渦,波及到了環在周圍的植物。
落葉成堆,挺拔的樹木晃了一棵倒一棵,弱不禁風得不像樣。
他冷眼旁觀著,瞳孔潑了銀色的輝,眼裡承載的毀滅就在一瞬間。
地板頃刻間塌陷。
裂開的地帶,破了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