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年輕人，懂得謙虛是好的。”
楚漢雄呵呵一笑，並沒有說話。
楚漢雄的棋法中平中正，圍守之中，又攻伐凌厲。
李銳棋法天馬行走，攻勢同樣凌厲無比，如同秋風掃落葉一樣。
然而，在楚漢雄的格局面前，有種使不出力的感覺。
二人都沒有說話，完全將精神集中在黑白子的圍殺之中。
人生如棋，一點不假，從棋盤裡便可以看出對方的心思。
現在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場棋盤上的博弈，而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這棋，便如同人一樣，分黑分明。”
楚漢雄語氣平淡地開口說道。
“黑和白，哪有那麼分得開的？”
李銳也不抬頭，一子落下。
楚漢雄看著圍棋。
“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後生可畏啊，後生可畏啊……我輸了。”
然而，楚漢雄並沒有因為輸棋而不高興，反而整張老臉之上紅光滿面，整個人十分地高興。
“要不要再來一盤？”
楚漢雄搖頭笑了搖。
“不了，下棋太耗費精神。我們隨便聊聊天吧。”
李銳點點頭，把棋收了起來。
“到了現在，我才知道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就好像蠟燭一樣，總有消耗盡的一天，縱然權勢滔天，金錢如海，依然敵不過命運……”
“吉人自有天相，會好起來的……”
李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安慰道。他知道這句安慰很牽強，然而除了這個，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可以從楚漢雄的話裡聽出濃濃的眷戀。
他的心中有太多牽掛，太多不捨。
雖然見慣了生死，此刻李銳仍舊有些悲傷，對一個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幾乎是陌生人的楚漢雄感覺到悲傷。
“好久沒有和人好好說會話了，今天有幸，最我生命最後的時刻能夠遇見你，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十分熟悉，就好像看到我自己的兒女一樣，如果我女兒還在的話，應該也有這麼大了……”
說到自己的女兒，楚漢雄的眼裡閃過濃濃的眷戀和深深的愧疚。
李銳並沒有接話，他看的出來，楚漢雄的女兒並不在他的身邊，否則他不會有這樣的表情。
“我是一個底層出來的農民，每天過著從土土裡刨食的日子，在那個地方，每一代的年輕人做夢都想要離開，想要出去闖蕩一番事業，然而，對於一個農民來說，這太難太難了，一代代的人走出去，一代代走回來，帶走了希望，留下了絕望……”
“我不服命！我不服！憑什麼我就要過苦日子，憑什麼我不能成為人上人？”
“為了改命，我選擇了這條路，不過我不後悔，因為這路是我選擇的！”
“李銳，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就算是一個快死的老人對你的請求。”
“你說！”
一個能從社會底層爬上來的人，他的經歷必定是充滿了荊棘和坎坷，這樣的人，值得自己尊重。
“接受我的事業，我的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