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夜班嗎？”一個護士打招呼道。
李安東緊張地點點頭，拿出一副口罩帶上，在一旁的消防栓前照了照，把鬢角等都藏進口罩裡，再扒拉下劉海。
這樣就不好看出來了。
夜晚，醫院走廊裡人很少，沒有了白天那種擁擠雜亂的場面，倒顯得有些滲得慌。
李安東想起前幾天接到的那通電話，心裡拽拽不安。
電話裡，一個女孩子清亮的聲音，犀利地指出他曾教導一幫流氓如何毆打一個女孩，讓女孩傷得很重卻不傷及性命。
這件事那麼隱蔽，她是怎麼知道的呢？
這幾天李安東心裡都十分不安，上班也顯得心不在焉，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走到走廊拐角，李安東倉促地和經過的幾個護士打招呼，一抬頭看到牆角處，一個女孩倚在牆壁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手機。
大概是陪床的家屬吧。
李安東從女孩身邊走過，白大褂扇起一股風。
等他走過，女孩拿下擋在臉前的手機，淡藍色的螢幕光投到女孩臉上，照得她眉目清晰精緻，像是漫畫中走出來的少女。
李安東走進辦公室，剛要關門，忽然一隻手撐在了門上。
李安東探出頭，看到的是比電影明星還漂亮的一張臉。
“有事嗎？”
林言猛地用力，一把將門推開，反倒把李安東推了個趔趄。
走進去，自顧自地拉開椅子坐下，淡淡道：“我叫林言。”
李安東一臉狐疑，“我認識你嗎？”
“那天你指導毆打的女孩叫劉靜悠，果然是專業醫生啊，女孩傷得那麼重，卻性命無憂，修養個幾個月就能出院。”
李安東臉色瞬變，瞪大眼睛，“你是誰？”
“我說了我叫林言，哦，劉靜悠報警稱是我打了她。李醫生覺得我冤不冤？”
李安東瞬間明白了什麼，鼓起勇氣，指著門外，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你出去。”
“你還私下在私人醫院坐診，受過病患紅包，畢業論文上還有幾處資料造假……哎呀，一個人不乾淨，總能被查出點什麼來，你說是不是？”
林言悠哉悠哉地晃著資料線，就像是一副來找人聊天的樣子。
“你胡說……”
“我敢說出來就證明我有證據！”林言厲聲打斷他，把一份論文仍在桌上，“李醫生看看眼熟嗎？”
李安東一眼看到論文封面上自己的署名，頓時想起了當初隨便編造和抄襲的幾個資料，想著自己爸爸是醫學院領導……
“你想幹什麼？”他顫抖著問。
林言依舊搖晃著手機線，一雙鳳眸十分無辜地看向他，眼尾上挑，像一隻狡黠的狐狸。
李安東見她並不回答，匆忙走到桌前，拿出一張卡，“這裡有十萬塊錢，密碼我給你，你就當今天晚上的事沒有發生。”
林言看看他，再看看那張卡，忽然很想笑。
“不行，”林言無辜又委屈地說，眨巴眨巴眼睛，站起來，慢慢逼近李安東，“我的身價很貴的，十萬塊太少了。”
她的語氣裡竟然有種很委屈的意味，好像被人欺負了一樣。
“那你要多少？”
林言舉起一根手指。
“一百萬？不行，太多了。”
“一個億！”林言說，手指背後是她那雙黑亮的無辜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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