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自然對這些都沒有察覺,她只是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
樓下卻沒有樓上的氛圍曖昧,前半夜還滿是人的地方此刻就留下雪柘和她口中的庭槐。而此時雪柘正跪坐在庭槐的身旁,一刻不停的用自己的雙目去描摹她面前昏睡的人,就好像怕自己會忘記他的樣子,所以要在此刻將他牢記。
“本座本來是打算殺了他的。”樓梯上突然傳來男人低沉冷冽的話。
雪柘猛地抬頭,驚住了。
一襲黑衣的男人正站在那裡,那雙從來不敢被大家直視過的雙眼此刻正滿含不屑和冷意的看著她和庭槐。
雪柘亂了氣息,但她還是強撐著一股力朝沈漓跪去。
“尊…尊主,求您……”雪柘聲音抖得厲害,甚至一句話都不能一次性說完,她將自己的身體埋得的極低,即便如此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恐懼。
“求您……放…過他,雪柘…求您……”
沈漓看也不看她一眼,徑自從樓梯上突然來到庭槐身旁。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躺著的昏迷的老叟,出言道:“你沒任何資格求我,我放過他一次也是因為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尊主!!!”雪柘重重的磕下頭,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哀求沈漓饒過他,但沈漓並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當然,沈羽除外。
他無視了雪柘的哀求,抬腳朝他旁邊的一處一踩。
沒有預料之中的血腥氣息,雪柘抬起帶著淚痕的臉,朝庭槐望去。
他完好無損的躺在那裡。
雪柘頓時就卸了力,軟在了那裡。
“尊主,多謝您……多謝您的留情,多謝…”
“留情?”沈漓低笑出聲,“你是不是誤會了,雪妖,你沒發現嗎?他和那些人類的聯系斷了。”
雪柘一愣,頃刻間面若死灰。她果然不能抱有任何一絲僥幸,特別是在他的面前。
“擅自偷食人類精氣,他膽子倒是不小,雪妖,你膽子也很大啊。”沈漓淡淡開口,但話語中帶著不言而喻的強烈威脅。
“這個鎮上的人,都是你為他豢養的口糧嗎?”
雪柘驚慌恐懼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連為自己爭辯一句的勇氣也沒有。
沈漓半合上眼瞼,漠然的笑,冷淡的睨視。
雖說他並不打算因為這些事怎麼質問雪柘,畢竟當年他為了羽也做過不少違背天理的事,但是也也不妨礙他為羽謀劃更有利的東西。
這個雪妖,可有不少天材地寶,據他曾經的記憶告訴他,這其中就有一個能救活沈言的東西。
“雪妖,我們也來做筆交易”
……
第二天天一亮,沈羽就睜開了眼。她轉了下眼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的時候,瞬間彈坐起了身。
“嗷”趴在她身上的沈漓因為她突然地動作直接掉到了地上,此刻正不滿的朝沈羽委屈叫喚。
沈羽按了按腦袋,對沈漓抱歉一笑道:“我的錯,我只是有點反應過度了。”
一夜好眠,而且還是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怎麼可能?沈羽一遍質疑一遍從軟榻上來,將沈漓拾起來。
“嗷嗚~”沈漓朝沈羽叫了一聲,然後十分舒服的在沈羽手裡蹭了蹭、翻了個身。
沈羽被他身上柔軟的刺颳得手心發癢,忍不住笑了幾聲。
而沈漓就好像被刺激到一樣,在聽到她的笑聲後更加瘋狂的翻滾身體,勢要達到他的目的才肯停止。
沈羽一早上的疑惑與不解全都被沈漓給折騰沒了,等她下樓的時候,沈漓也成了一隻軟趴趴的蟲子。他累得直吐氣,然後被沈羽放到了小布包裡去休息。
“雪柘小姐?”沈羽本來是打算找她來商量提魂的事,可才下樓就在樓梯旁看到了她。
她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看著庭槐。聽到沈羽叫她的時候,她雖然有反應,卻還是死氣沉沉的。
“雪柘小姐,你怎麼了?”沈羽來到她身邊,問
雪柘看著那顆幾乎快看不出庭槐原本樣貌的樹人,終於放聲哭了。
“我真的捨不得,我捨不得,我的庭槐,我的愛人……”
妖精很少會流淚,因為那眼淚裡也是帶著妖力,流眼淚會使妖妖力大量流失,所以沈羽幾乎沒怎麼見過妖精哭泣,可是現在,她面前就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