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無意間聽到蘇家阿姨對著蘇柏楊道:“少爺,又何苦管小少爺管這麼嚴,憑白多了一身埋怨。”
彼時,蘇柏楊挺著他松柏般筆直的背,溫文爾雅的臉上難得露了生氣的神色,他的語氣比教導池裕的時候要嚴厲得多:“他是我弟弟,是我最重要的弟弟。”
只那麼一回兒,蘇柏楊嚴肅的模樣,認真的語氣就讓池裕記住了,並且開始琢磨,還琢磨透了。
琢磨透了的池裕就知道蘇柏楊的好了,他知道蘇柏楊是真的把他放在心裡了,蘇柏楊明明是他哥,有時候又客串一下他的親生父母,一個人竭盡可能的給予了他三份的愛。
那以後,池裕就一口一個“柏楊哥哥”叫得歡快,那是他的底氣,他的依靠,他叫得理直氣壯又無比自豪。
所以當得知蘇柏楊和薛承洲在一起的時候,池裕就是哭了一宿,然後讓自己放棄,他發自內心地希望這兩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人能夠在一起好好的。
盡管有的時候會控制不住心中酸澀,但池裕拿得起放得下,在他們在一起的那四年裡,他都表現得極為自然。
直到有一年過年,那是在池裕高二的時候,蘇柏楊和薛承洲那會兒也大三了。
那一天他們一邊打牌一邊喝酒,過的愜意又平常。
那晚薛承洲喝醉了,倒頭就睡,蘇柏楊一邊笑話薛承洲的酒量淺,一邊讓池裕和他一起把薛承洲抗進客房。
等兩人滿頭大汗的出來後,蘇柏楊從酒櫃裡拿出了兩瓶紅酒,對著池裕手一揚:“我們哥倆再好好喝一會兒?”
池裕點了點頭,池裕酒量也並不是很好,但那天蘇柏楊只給了池裕一小杯,剩下的都自己喝了,一瓶又一瓶。
“哥哥,你醉了。”池裕看著臉頰泛紅,眼神迷離的蘇柏楊嘆了口氣。
蘇柏楊嘴角噙著笑,對著池裕招招手:“小裕,過來,讓柏楊哥哥抱抱你好不好?”
池裕權當蘇柏楊要撒酒瘋,上前由著蘇柏楊抱住,突然頸間一濕,池裕一開始以為是蘇柏楊的汗,後來就聽到蘇柏楊悶聲哭著,一開始哭得很小聲,後來就越哭越大聲。
池裕一下就愣住了,蘇柏楊在他眼裡一直都是完美無瑕且強大無比的,他聽著蘇柏楊的哭聲就有些急:“怎麼了?哥哥你怎麼了?”
“小裕,我好累,我玩不下去了,這遊戲真無聊啊……”蘇柏楊低聲說著,像是呢喃。
池裕聽得一頭霧水:“什麼遊戲?”
蘇柏楊抬起頭,看著池裕,水光瀲灩,他伸出手指,點了點池裕的唇:“戀愛遊戲,我和池裕是打賭在一起的,我說要不要玩一下?他說好,可我根本就不喜歡他,我玩膩了……”
一道驚雷就炸響在池裕耳邊,池裕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麼,第二天蘇柏楊和薛承洲就回到了大學所在。
而整整一年,無論池裕發訊息打電話發郵件,蘇柏楊都置之不理,池裕忙著準備高考,也沒法跑到他們的大學去。
等池裕高考完,蘇柏楊和薛承洲和平分手,蘇柏楊時隔一年終於回複池裕:小裕,哥哥走了。
沒有交代的離別對池裕而言都是沒法忍受的不告而別,池裕一氣之下拉黑了蘇柏楊的所有聯系方式。
大學四年是沒有蘇柏楊的四年,一直陪伴池裕的是從來都沒有離開過的薛承洲。
蘇柏楊是池裕幾乎快變成本能依靠的大樹,結果大樹突然就離根跑了,倚靠大樹的池裕跌了個趔趄,手足無措。
而薛承洲本來僅僅是池裕的陽光,又默不作聲地長成了池裕的大樹,事無巨細地照顧著池裕,沉默寡言,卻又細心周到,池裕青春期萌動的花苞,又一次為薛承洲綻放,脫去少年時的青澀別扭,池裕綻開得嬌豔而勇敢,義無反顧。
孤勇的花會發光,光亮動人,照得薛承洲想給池裕打造一個盒子,把池裕藏得嚴嚴實實。
作者有話要說:
比心心麼麼噠!還有一半,再來五章,就完結了2333爭取再來五章,沒有就又是一個草垛了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