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啪的一聲把手機砸在地上,前前後後在酒店房間裡踱了會兒步,隨即彎腰拾起手機揣在兜裡對梁辰新說:“就查這輛別克商務的行駛軌跡,看看它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
梁辰新說:“嗯,剛才我就安排人去查了,最多十分鐘應該就能有結果。我讓所有人都上車待命,我們也先上車吧。還有機場那麼邊怎麼辦?攔不攔?”
顧明搖搖頭說:“算了,禍都是那女人做下的,何必為難老人呢。”
梁辰新看了眼手機說:“他們沒上飛機。警察確認了俞曉曉的身份,和她父母取得了聯系,告訴他們她在去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兩個老人現在在打車去醫院的路上。”
半個小時後,目標區域鎖定在a市東北角一個倒閉的國營廠區。四人驅車趕到那裡,對照著照片上的景色和方位,很快在廢棄的倉庫裡找到了林澤希。倉庫門窗全都封閉著,空氣不流通,倉庫裡還殘留著一股刺鼻的農藥氣味。他被綁在倉庫中間的一根水泥柱子上,整個人倒在血泊中。
眾人被眼前這一幕嚇到了,七手八腳把他身上的繩索解開。顧明正打算彎腰把他從地上抱起,梁辰新制止到:“先別動,我叫的救護車已經到了門口,醫護人員馬上就進來了。現在搞不清楚狀況,最好別亂動。”說完,五六個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扛著擔架走了進來,先試探了一下他的鼻息,馬上罩上氧氣面罩、止血,簡單處理完後,救護車直接開進倉庫把他抬上車進一步急救。
顧明跟著上了救護車,坐在門邊看著醫生護士忙做一團,呼吸機,心電圖,血壓計全都接上,醫生開口大聲問:“家屬知道他是什麼血型的嗎?”
顧明愣了一下說:“o型。”
醫生看他猶豫的神情,板著臉再問:“確定嗎?這不能開玩笑。”
顧明重重的點了點頭說:“我確定,他和我是一樣的血型,上次在醫院我還給他輸過血。他現在是需要輸血嗎?可以抽我的。”說完顧明撩起袖子看著醫生。
醫生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默默地開啟車上的冷庫取出一袋血給他輸上。顧明這才怏怏地放下手臂。
急救終於告一段落,顧明開口問:“醫生,他沒事吧?”
醫生板著臉說:“看著像沒事的嗎?”顧明心裡一沉,臉色一下子刷白。醫生平複了一下情緒,說:“不過好在是搶救得及時,要是再晚十分鐘,恐怕就沒救了。”
顧明仍舊不放心地接著問:“那他現在脫離危險了嗎?”
醫生淡淡地說了一句:“不知道,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顧明看著心電圖上起起伏伏的折線和氧氣面罩裡一呼一吸凝結的水蒸氣,懸著的心總算稍稍放下。
林澤希被送去梁辰新熟識的那傢俬人醫院,這是一家中外合資的高階醫院。顧明以前就聽過它的名字,口碑也不錯,打消了轉院的念頭。
接下來的幾日顧明一直在病房裡守著他,一刻也不離開。經歷過這件事,他變得小心翼翼,一刻也不讓林澤希離開他的視線。三天後,林澤希終於醒了,他一動不動地盯著病房的天花板看了好久,那副愣愣的神情讓顧明心裡有些發毛。
“澤希,你感覺怎麼樣?還......認得我嗎?”顧明小心翼翼地問。
林澤希轉頭看著他,沒說話,只是這樣看了好一會。顧明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他繼續問:“澤希,你......你不會失憶了吧?不認識我了?我是顧明啊。”
林澤希還是沒說話,好像是在看他,又好像在發呆。“澤希,沒事的,暫時記不起來也不要緊。你能說話的吧?好歹回我一聲啊。”顧明的語氣萬分焦急,就差從凳子上跳起來了。“喂,我是顧明啊,你別嚇我。”
這時,躺在床上的林澤希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我只是在想一會兒吃什麼,我還惦記著你那天做的糖醋排骨,我一塊都沒吃上呢。”
“你......你嚇死我了。都什麼時候還惦記著吃。”顧明愁苦著一張臉,笑著抱怨道。
“什麼時候?我至少餓了三五天了吧?想吃東西也很正常啊。”林澤希煞有其事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