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田府婆媳倆都在將養。
田夫人是憋足了勁兒的一心求好,所以她除了每天按照郎中的要求一日三次地服藥之外,還讓郎中給自己開了些食補方子,燉了些藥膳來食用。
同時,她還帶著嬤嬤們在府裡慢慢走動走動,覺得無聊了,又去請幾個清客夫人們過來陪著聊聊天……
而嫤娘這邊呢,則主要是抓緊時間把整個田府給裡裡外外的打理了一遍。很快,田府裡先前敗落下去的規矩又回來了,府裡被收拾得幹淨整潔;奴僕們換上了新衣裳,也因為府中有了主子坐陣,規矩禮儀立了起來……整個田府看起來,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就這樣,又過了六七日,田夫人的風寒總算是徹底好了,嫤娘這邊堆積了兩年的帳本也被一一捋清,婆媳倆就商量著,去把珍寶兒接回來。
嫤娘就問婆母,“……不若去山上把大伯也請回來。您病了這許久,大伯定也是心急如焚的,且敘郎也有兩年沒見著他父親了。”
“不叫他!”田夫人皺眉道,“他一來,長清那個瘋婆子也要來!到頭來……好好的事兒,最終還是要我添堵的!又何必呢?”
嫤娘勸道,“當初大伯也不愛這門婚事……您忘了?長清進門的那天他都沒來!所以……您又何必把他推出去?不過是咱家自己人吃頓飯罷了,您不想看到長清呢咱就不告訴她就成。”
田夫人搖頭,“你這是逼著我打仗呢!”
嫤娘也無奈地搖搖頭。
過了兩日,田夫好了,嫤娘讓鐸郎帶著敘郎去山上請田駿下山,她則親去夏府接了珍寶兒回來……本想拉了母親也一塊兒過來吃杯酒,可此時正值盛夏時分,夏大夫人苦夏,也不愛動彈,憑女兒與外孫女兒喊了幾回也不肯去……
嫤娘只得罷了,向母親告了個罪,領著珍寶兒回去了。
田夫人得見了活潑可愛的小孫女兒,高興得不得了!連忙拉著珍寶兒去看這些天,她為孫女兒收拾出來的小玩意兒。
珍寶兒果然很感興趣,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的……
不大一會兒,就有婆子來報,說大郎君領著鐸郎和敘郎兩個已經回來了!
要說田夫人不掛念兒子那定是假的!
她一見田駿便“哇”的一聲痛哭了起來,上前就捶了田駿幾下子,“你娘病了你也不回!你這是想氣死你娘麼……”
嫤娘牽了珍寶兒的手,母女倆退到了一旁。
——兩年不見,想不到……大伯仍舊是發須皆白的模樣兒。且先大嫂子已經去了那麼些年了,直到如今,他還是執意要為先大嫂子戴孝,穿得一身白麻……
田駿跪在了母親的身邊,任由母親捶打了自己幾下子,然後才紅著眼看向母親,含著滿眼的孺慕之情,卻哽咽著說道,“兒子就是不敢氣死母親……這才,走得遠遠的……恐怕兒子才是個不祥之人,身邊一個個的親人,最後都要遭了厄運……”
“大伯請慎言!”嫤娘忍不住打斷田駿的話。
田駿就著母親的虛扶,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