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繼續躺在地窖裡。
又過了許久……
久到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醒來時,感覺到有人在揉捏她的手臂,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喊了一聲,“……二郎?”
耳邊傳來了田驍的輕笑。
嫤娘揉著眼睛半坐了起來,突然意識到什麼,問道“……我能動了!”
田驍笑出了聲音。
“這兒這麼臭,虧你還能睡得著。”他無奈地說道。
“這還不都怨你……”嫤娘埋怨道,“……誰讓你給我墊這麼厚的褥子了?躺著舒服,又黑漆漆的,不睡覺……還能做什麼?”
就在她說話的空當裡,田驍已經把她扶出了地窖。
直到曬到了大太陽,嫤娘這才真正舒了一口氣。
反正附近也沒人,她轉轉脖子,活動了一下手臂,扭扭腰,然後又在廢墟裡跑來跑去,等到全身的筋骨全部活動開了,這才舒服的嘆了一口氣。
“二郎,昨天你躲在哪兒呢?”嫤娘問道。
田驍指了指她藏身地窖的上方。
嫤娘一看,才知道那酒家殘桓的半拉屋頂處,果然有幾塊巨石,而田驍身穿灰色,在漆黑的夜裡,恐怕也與那幾塊巨石的顏色十分相似。再加上他深諳細作之道,潛伏在那兒,憑是誰也不會想到,這荒郊野外的,竟然還藏著個人!
只是……
“夫君辛苦了。”她由衷地說道。
田驍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嫤娘突然面上一紅。
——她躲在暗處,他躲在高處……
所以說,昨天晚上的那場活春宮,她聽著,而他……就眼睜睜的看著?
嫤娘“卟哧”一聲就笑了起來。
田驍其實已經有些憋得慌。
可是……
眼下這環境不好,且呆會子要是完了事兒,在這地兒也無處尋水讓她洗漱。
所以,還是算了吧!
“二郎,蕭諾敏被封為了公主,我聽他們的意思,彷彿是送嫁的?蕭諾敏到底要嫁誰?李繼捧麼?”嫤娘好奇地問道。
田驍冷笑,“李繼捧還沒這麼大的膽子,應該是李繼遷。”
李繼遷?
嫤娘一怔,喃喃說道,“……不是說,他先反了李繼捧,又反宋……”說到這兒,她突然明白過來了。
沒錯兒,蕭諾敏要嫁的,定是李繼遷無疑!
這一來,李繼遷數次敗於宋將之手,他想要從李繼捧手裡奪回夏州……李繼捧身後有大宋,那麼李繼遷就只能靠契丹人!這二來麼,李氏統領著那麼大的一塊地,面對李繼遷的示好,就算西夏再窮,遼國蕭太後也會為了給大宋添堵,而向李繼遷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