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她似是下定了決心,深呼吸一口氣,抬起頭重新看向韓德讓,行了一禮,又和聲問道,“韓大人,不知……韓夫人最近可好?”
韓德讓更覺得一頭霧水。
妻子張麗娘與丁氏芙妲交好,這事兒他知道,也十分贊成——這丁氏芙妲血統高貴,為人處世大方得體,言談舉止高雅又端莊。自從麗娘與她交往之後,也漸漸地有些改變,不但更文雅了,而且也似乎更懂事了,所以韓德讓對這丁氏芙妲還是很有好感的。
但是,這丁氏芙妲在宮裡叫住了他,就為了要問他一句……麗娘好不好?
這不是廢話嗎?麗娘自然是好好的啊!昨天丁氏芙妲不還和麗娘一塊兒出去逛了集市?
一時之間,韓德讓也不知道這丁氏芙妲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人家待他有禮,他自然也不能無禮,當下便還了一禮,說道,“丁大人多禮了,拙荊在家中……好著呢!”
嫤娘又看了抱臂站在一旁的耶律高八一眼,鼓起了勇氣……
“咳咳!”耶律高八突然咳嗽了起來。
嫤娘一驚,又低下了頭。
韓德讓看看耶律高八,又看了看丁氏芙妲,突然明白了過來,“哈哈哈……丁大人,拙荊時常提起丁大人,說丁大人慧眼如炬,今日一見……”說著,他又看了看丁氏芙妲,再看看耶律高八,又笑道,“韓某告辭了,告辭了!丁大人請,高八大人請……”
韓德讓揚長而去。
嫤娘與耶律高八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還真沒想到,純潔善良得像只白兔兒似的丁氏芙妲,居然膽敢告密?”耶律高八玩味兒似地笑了起來。
他盯著她的目光……
實在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嫤娘轉身,冷冷地拋下了一句話,“耶律高八,這件事,我一定會管到底……韓夫人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讓你傷害她!”
耶律高八突然放聲大笑!
嫤娘咬牙離去。
又過了一日,嫤娘實在忍不得了,索性下了朝之後,領著侍女徑直出宮,去了韓府。
不料,她剛剛才下了馬車,就被一眾持矛計程車兵給團團圍了起來!
嫤娘被嚇了一跳,再看看周圍……
韓府坐落於大京繁華地段,但這會兒,四周一個人也無,且韓府也大門緊閉,除了這些將韓府團團圍住的兵士之外,竟無一個路人或閑人!
嫤孃的侍女們連忙叫了起來,“我們主子,可是帝師丁氏芙妲大人!你們竟敢這樣無禮?”
將嫤娘團團圍住的兵士們對視了一眼,收回了手裡的長槍長矛,卻不肯放行;幾個人匆匆轉身離去,不大一會兒,就有人騎著馬,急忙趕了過來。
嫤娘定睛一看,來人竟是騎著戰馬、一身戎裝的耶律高八!
嫤娘站在韓府門口,呆若木雞。
在這一刻,她十分挫敗,真正體會到了……田驍對她所說的那句:你根本就什麼也做不了的意思。
耶律高八策馬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地說道,“丁氏芙妲,請速速歸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來人,送丁大人回去!”說著,他便示意周圍的親兵,準備讓親兵們“押”著丁氏芙妲回西附宮去。
“耶律高八!你,你把麗娘……怎麼樣了?”嫤娘又驚又怒地問道。
耶律高八嘆息,“丁氏芙妲,你該明白,在這世上的大多數人,都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快走吧,我向你保證,張氏不會死得太痛苦!”說完,他策馬離開。
“耶律高八!”嫤娘緊握雙拳,低聲怒吼了一聲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