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漢人,哪一個不是長袖善舞、八面玲瓏之人?眼珠子轉一轉,就有一萬個心眼子……
可偏偏就是聰明過頭了宋人,反而處處被頭腦簡單的遼人給壓了一頭!
見說起這場戰爭來,田驍的面色也不怎麼好,嫤娘不再問了,而是換了個話題,說道,“……依例,這開完了仗,眾將就得回京受命……你怎麼沒去呢?”
聞言,田驍瞪了她一眼,說道,“為了你,我也不能回京……不但我沒回去,爹也沒回。”
嫤娘一怔。
“孩子們也沒回去。”田驍又加了一句。
嫤娘急了,“這,這……”
他終是捨不得她著急,便又解釋道,“爹被任命為定州太守,隔黃河而治,專禦越江而下的遼人。我來時,原鐸郎也要跟著來,殷郎與叡郎也過意不去,爭著要來……最後全被爹趕到新兵營裡去,哥幾個從頭開始當新兵……”
一說起兒子鐸郎,嫤娘就開始抹眼淚,細問在這戰場上,鐸郎可曾受過傷?可曾受了驚嚇?
田驍輕描淡寫地說道,“不受傷不流血,豈是我田家兒郎?”
嫤娘又小小聲地抽泣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她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敘郎可還好?”
田驍定定地看著她,說道,“敘郎也去了新兵營,說他的孃孃在敵營呆上一日,他便要在軍營裡呆上一月,直到他的孃孃回來為止……”
嫤娘一聽,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再次嘩嘩地往下淌,“這孩子,怎麼這樣傻……當其實是為了把曹氏那個禍害留下,有她跟著我們,我們肯定逃不過……啊,對了,二郎,你可曾見過曹氏?她,她可逃了回去?”
田驍面不改色地說道,“嗯,是聽馬令說,她逃出來了……不過一直沒見著。也不知是生是死……這是在戰場上,生死在天!一來啊,是這刀劍無眼,一記冷槍一枝冷箭……不知什麼時候丟了性命,那是正常的;二來,她畢竟是個女子,說不定被遼人得了去拿她當了也不曉了……更不用說,她可能已經回了汴京?”
嫤娘對曹氏也沒什麼好感,不過隨口一問而已。這兵荒馬亂的,能憑一己之力逃回去,那是曹氏的造化。但曹氏究竟有沒有這個造化,嫤娘是不在意的。
接下來,她又問田驍,“那汴京裡,婆母和我娘可知道我的事?”
田驍又瞪了她一眼,“我如何敢說?連爹也不敢告訴娘,讓二位娘親知道了,說不定她倆能聯手趕到定州來,活活手刃了我!所以只有知道……若不是派出了精銳過來,又在官家面前斡旋,替我拿到了皇城司北遼部的虎符,我如何能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就摸了過來……”
“以後你啊,再不可行此危險之事!”他看著她,正色說道。
嫤娘面一紅,心裡卻暖暖的。
她看著他,認真說道,“二郎,你放心……我會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為了自己,也為了你,為了家裡人,我會好好對待我自己。”
田驍一陣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