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心神不寧地與親隨們一塊兒,跟著耶律隆緒上朝去了。
但到了朝上,倒還好。
一來是關注她的人不那麼多,二來是大臣們開始提議要開慶功宴了,所以更多人關注的,其實是蕭太後在與韓德讓、並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軫之間的談話。
韓德讓的手裡的抱著個冊子,他一邊翻看,一邊抬頭和蕭太後說話,還隨意吩咐著立於一旁捧著冊本執著筆的宮人,讓記下名字來。
嫤娘有些心神不寧,聽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韓德讓在安排慶功宴的坐位!
她有些無語。
這些小事,又何勞軍機大臣過問?若是在宋國,自有禮部的官員操持得妥體周到。可看著這些貴族大臣們,個個的眼睛都緊緊地盯著韓德讓與他手裡的冊子,但幾被他念到名字的人頓時就變得神態輕松、喜笑顏開的樣子……
嫤娘蹙眉。
這些遼人啊,還真是頭腦有些簡單。
也不知從哪兒射過來一道放肆的目光,此刻正火辣辣地盯著她。
嫤娘感應到了以後,便有些著惱。
只是,打小兒被老安人言傳身教的名門教養卻不容許她東張西望。
她微闔眼瞼,目光低落在宮殿地中央的灰泥石上,一言不發。
此時耶律隆緒尚年輕,所以由蕭太後問政。而蕭太後每說十句話裡,必有三四句會問向韓德讓……聽在嫤娘耳裡,卻知蕭太後其實是將遼國最緊要的國政事事問過韓德讓的意見……
這令嫤娘想要刺殺韓德讓的心情越發迫切了起來。
不多時,韓德讓那邊已經將慶功宴的座位理清。權貴們大多不識字,也對國政沒啥興趣,反正確認了自己的部落都會有賞賜這就夠了……
當下,大臣們就開始罔顧以蕭太後為首的韓德讓、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軫的話,開始興奮地竊竊私語了起來。
嫤娘甚至還聽到不遠處兩個不同部落的首領已經開始討論起要將拿到的賞賜來做土地和牲蓄的交易了……
看得出來,蕭太後也有些無奈,只得揚聲點了幾個大臣的名字,讓他們留下來,然後其他人先行遣散。
這正中那些權貴們的下懷。
他們說說笑笑地結伴走了出去,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人。
殿堂裡瞬間變得十分安靜。
嫤娘注意到,蕭太後的態度變得很是親近。
“這次西夏的事兒,可多虧了八哥……你的那一份兒,我記在心裡呢!這些日子淨忙旁的去了,八哥十哥的事兒等前頭忙完了再補。”蕭太後笑道,“我記著呢,八哥十哥皆是一樣的賞賜!”
耶律高八朗聲笑道,“您看著辦。”
他話音剛落,嫤娘就感覺到那股霸道又放肆的火辣目光再一次鎖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