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自然勸不動蕭太後、韓德讓與遼主耶律隆緒等人。
而鬼神之事,也確實上不得臺面。嫤娘面上有些垂頭喪氣,憂心忡忡地與他們作別,然後沮喪地回到了她的帳篷裡。
但幾個人一回到帳篷,嫤娘朝武嬤嬤使了個眼色,武嬤嬤便立刻找了藉口,邀著曹氏出了帳篷。跟著,嫤娘與常平、六虎和無荊等立刻開始了密謀。
“無論如何,從今兒夜到,到明日午時,定要讓他們莫名其妙、無緣無故地死上幾個人才行……哪怕是些不相幹的人。”嫤娘說道。
常平想了想,“呆會子就是飯時,他們肯定紮堆用飯,要是咱們能溜出去,又能近得了身的話,屬下便能用點xue的法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幾個人……”
嫤娘想了想,搖頭道,“今日午時不妥,不如等到晚膳時分,天將黑了,行事也便宜。”
眾人點頭。
又商議了一陣子,眾人決定天一黑就由嫤娘裝病,然後伴當們才好光明正大地在外為求醫奔波行走,且行蹤不易暴露。
至於裝病麼,這個不難。田驍擅醫,連帶著他的妻子與親衛們都對醫術一知半解。
只是嫤娘還真的必須有點兒什麼事才行,畢竟遼軍軍營裡的軍醫也不好哄騙。
當下,常平就向主母告了罪,讓武嬤嬤搭了塊帕子蓋在嫤孃的手腕上,常平摸到了主母的脈像,掐著xue位靜待片刻,又松開了。
“屬下得罪了,娘子莫怪,”常平跪下,朝嫤娘請罪,“……恐怕晚飯時分還要再給娘子掐一次脈,到了夜裡,恐娘子會因鬱氣鬱結而嘔吐、昏迷……不管遼人開了什麼方子給娘子,只管一律扣下,只清餓兩日就能好。”
嫤娘點頭,“無妨。”
晌午無事,嫤娘便帶著武嬤嬤出去轉了幾圈。
田驍少年時期沉迷於醫術,當年向雲華道長求教之時,得了這點xue之術,沒少拉著幾個伴當靶子,所以常平常康幾個都會。
先前常平為嫤娘點xue的時候,就曾經告訴過她,他點有xue,有微阻血脈逆行之效。初時不見症狀,走多幾步便覺得頭暈眼花,胸悶氣短。但若行走得快了,血氣旺盛了,恐會沖破關礙,症狀就會消失。而若是隻躺著不動,時間長了,自然血脈就通了。
所以常平的建議就是,先讓嫤娘出去露露臉,讓所有的人都先知道一下,她病了。到了天快擦黑的時候,他會再給嫤娘點一次xue,使她看上去病情加重,但實際上又對她的身體沒有半點兒傷害。
於是嫤娘帶著武嬤嬤在外頭走了一圈,果然覺得氣喘籲籲的,而且心口悶,腦子發暈……
她也不客氣,“嚶嚀”了一聲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在閉上眼睛之前,她聽到了武嬤嬤撕心裂肺的驚慌尖叫聲音……
嫤娘其實是有知覺的,只她閉著眼,感覺到武嬤嬤把她抱了起來,送回了帳篷裡,然後常平、六虎和無荊他們幾個非常誇張地跑來跑去,“驚慌失措”的四處求人來為她醫治。
最後驚動了胡嬤嬤,胡嬤嬤領著個軍醫模樣的人兒來了。
再裝下去,恐怕瞞不過軍醫。
所以嫤娘適時的醒來,迷迷糊糊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武嬤嬤嚎啕大哭。她本是正宗的僮族人,平日時說官話還得咬文嚼字的,這一著急,一連串列埠音濃重的僮語脫口而出,胡嬤嬤等人當然聽不懂,卻也對嫤孃的病情深信不疑。